双年会上,名作家们的号召力远远超出厦大克立楼报告厅的接待能力:原定8点半开始的开幕式现场,7点就涌进了大批文学爱好者,甚至将楼道都挤得水泄不通,最终主办方临时把会场移至可容纳4000多人的建南大礼堂,依然座无虚席。
关于写作 “政治影响了文学”
“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想着草原千里闪着金光……”演讲开始前,一曲《出塞曲》已诉尽席慕蓉多年的思乡之情。“政治影响了文学。”这是席慕蓉的开场白,因为她原作写的是“骑马归故乡”,而非“骑马荣归故乡”。“当年台湾还没解严,人们认为‘归故乡’有逃跑的意思,不及‘荣归故乡’有气势,但其实我更喜欢一个人慢慢悠悠骑马回去的感觉。”
席慕蓉生于抗战末期的四川,父母本是蒙古高原人。年少时离开四川,之后在台湾成长。政治原因导致的搬离,更让席慕蓉对她的原乡——蒙古草原魂牵梦萦,而这也是她昨日演讲的主题。
她说,“就像‘爱情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没有定律可循’一样,如何去爱上一个人,爱自己的家乡,这是人体里最坚定、最中心、最古老的‘元老’,它决定我们如何去爱。这是我们天生的、古老的感情,没人可以左右你。”
关于原乡 “原乡是血脉里的家乡”
虽生于内蒙古家庭,但在上初二以前,席慕蓉并不了解自己的家乡。同学们说她属于一个“很可笑的民族”,她也没有反驳,因为那时她对蒙古草原也一无所知。
到了1989年,她才第一次踏入了草原,“我感觉自己好像走在自己的梦里,我是从我的身体、皮肤、直觉里感觉到我真的来过”。然后她发现,此前亲手多次重复画下的素描——那棵拖着长影的孤独的树,真的长在父亲的故乡!而在那之前,“我的记忆里真的一直都有这棵树”。
席慕蓉说,“故乡就是在你年幼时爱过你,对你有期许的人,他们在哪里,哪里就是你的故乡。而原乡,是血脉里的家乡。”席慕蓉有很多家乡,香港是她童年的家乡,台湾是她成长的家乡。“但是到了内蒙古我才知道,我没有生长在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我是‘插枝存活’的人,唯有内蒙古草原才是我唯一的原乡。”
关于禁牧 禁牧干扰了草原自然循环
昨天将近40分钟的演讲,70岁高龄的席慕蓉坚持站着讲完,依旧精神矍铄,因为“做老师做惯了”,也因为蒙古草原让她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人们总说草木无知,总说要在草原上禁牧,把草原还给大自然,但没人注意到,游牧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牧民、草原和牲口之间已经形成了和谐的生态,禁牧实际上是干扰了草原的自然循环。”席慕蓉说。“原本草原需要牧民、草和牲口三者一起才活下来,现在却被分隔,造成不可挽回的沙漠化现象。草原以前也有灾害,但只是短时期的干扰,从来没有遇过一个国家用它的政策,几十年持续干扰着草原的发展,几乎让人怀疑用全国的力量要让内蒙古的草原消失。”
如今,已多次深入蒙古草原的席慕蓉很骄傲:如果现在还有人误解草原,我终于可以有一些知识站起来反驳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