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25年僧服寥寥数套,蚊帐有破洞200余处
根据《史略》记述,弘一一生十分节俭,“为僧二十五载,所穿僧服,寥寥数套而已。”他的蚊帐有破洞200余处,不许换新,以“布补”和“纸糊”度之。
大师出家后,三次患病,《史略》记:一次在鼓浪屿,患臂疮、足疔、内热,十分凶险,“为生平所未经历”,由广洽法师陪同在厦门找留日医学博士黄丙丁“诊治三月始愈”,医药费达“五六百金”,系“俗友生施资”,弘一得知后,“慨然宣布分文不收”。
弘一出家25年,云游四方,住过25个院寺,在温州庆福寺住得最久,前后十年。在厦门住过妙释寺、万石岩、太平岩,各住数月。住鼓浪屿日光岩寺,“前后约住一载”。
云游时,刘质平为弘一准备五件行李,即“竹套箱二、网篮二、铺盖一”。这里,刘质平又向世人讲述了一个大师的“秘密”:大师体弱,“夜间小便频繁,溺器为必须品,其口有木盖,盖上覆毛巾,师每裹溺器于被中,务使宽紧轻重适度,初感困难,久则惯矣。”说的是弘一大师患有肾病,晚上小便次数频繁,不管住在哪里,都要将夜壶放在被子里,盖口用毛巾扎起来,但不能扎太紧,以免来不及解手。
【书画作】
大师笔名多达200个,一一记录供后世参考
弘一大师的书画作品中,使用的笔名、边款多达数百个。《史略》记述:“在家时,除名息字叔同外,因环境变化,名号常改。幼名成蹊,字广平。丧母后,名哀,字哀公。留东时,名岸,字雪霜,又字雪翁。试验断食后,名欣,又名婴。出家后,名演音,字弘一。至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别署已二百有余。”
由于弘一的笔名太多,刘质平感到将来如果弘一大师去世,人家都不知道他的笔名,会给后世研究艺术的人造成考据困难,于是两人经过通信商量,反复核对,最终确定了200个笔名,并记录在《史略》中,“此后笔名,在内使用。并命余为文详述,裨后世研究艺术者,有所参考”,将来只要进行对照,不用花太多力气就可以知道是弘一的真迹。
两人经过商定,还在《史略》中列出弘一书法中涉及的地名山名三十个、寺名二十个,院名八十个,供后世研究者参考。
此外,《史略》详细记述了弘一大师对书法布局、研墨态度等方面的学问、道德,以及对环境、艺术等多方面的要求,做到“超然境界,绝无尘俗”。
【师生情】
保存大师作品1000多件,虽遇重金求购未出一纸一字
《史略》中提到,弘一大师给刘质平写信,经常会附上两幅墨宝,一幅供他保存,另一幅可用于结缘。刘质平全部保存下来,二十多年积累了1000多件弘一大师的书法作品,存放的箱子有12个,用独面樟板制成,特辟一室保存。
抗日战争中,“余所携字件,中间虽经日寇盗匪翻墙,及水浸日晒,种种损害,但精品保存至今(1946年9月),一件无缺。”其中,《佛说阿弥陀经》《华严集联三百》精品完好无损。日本书法界曾委托上海内山书店与刘质平接洽,要求重金征购李叔同书件,携回日本影印出版。刘质平表示:“本人只有保存之义务,没有变卖之权利,未出一纸一字!”
龚洁补充介绍说,后来孔祥熙和菲律宾一华商也曾出重金求购,但刘质平都未答应。
刘质平后来回忆说:“我受先师几十年艺术教育的深恩,意志坚定,认识清楚,应取的分文必取,不应得的,巨万不收,宁愿穷死饿死,不做艺术界的败类。”
“文革”中破四旧,要刘质平交出弘一墨宝,他时年已七十二岁,仍未交出一纸一字。及至1973年,他表示,愿将李叔同墨宝献给国家珍藏,结束个人保管。1980年12月,李叔同墨宝运往北京法源寺,在中国佛教协会举办的《李叔同诞生百周年书画金石音乐展》展出,引起极大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