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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永远睡在筼筜湖里”
13年的逃亡,时间和心魔将这个当时30多岁的年轻人,折磨成如今十分苍老的模样,头也秃了。采访中,洪某国眼神黯淡,而且很怕光。
记者: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洪某国:我最喜欢下雨天,或是天刚亮时出门,太阳一出来,我就躲回家睡觉。我就像蝙蝠一样,因为惧怕阳光,喜欢黑暗和潮湿。
记者:这样逃亡不累吗?为什么不自首呢?
洪某国(长叹一声):这些年,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痛苦,其实真的很痛苦,现在,我很想把躲藏多年的辛酸和恐惧,全部嘶吼出来。这些年,我真的很想躺在筼筜湖里,永远睡过去。我也知道,一自首,就永远得在牢里度过,因为我曾经犯过盗窃被判9年,好歹也懂点法律。
记者:你都是怎么过的呢?
洪某国:我以打鱼为生。冬天,筼筜湖的湖水刺骨,天不亮我就坐着一个橡胶轮胎,在湖面上捕鱼。寒风凛冽,海水打过来,我的腿冻麻了,差点被淹死。那一刻,我想到了自杀,我想一头扎进湖水里,结束生命。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痛苦。
记者:后来又是怎么生存下来呢?
洪某国:打鱼能卖点钱,我每天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后面放个破竹篓,戴顶鸭舌帽,每天只去筼筜湖、菜市场和暂住地点,白天基本不敢出门,遇到警察能躲就躲。说实在的,要不是当时做了错事,我现在何必受这份苦吗?要不是想到了老母亲,我真的会自杀。
记者:老母亲对你那么重要,为什么都不去看她一眼呢?
洪某国:我一直想着,希望能有一天见老母亲一面,母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但是,我总感觉警察就在家里,所以一直不敢抛头露面,也不敢回家看看。但是,即使死,我也要死在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