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短房 旅加学者
当地时间6月9日,美国官员表示,白宫已放弃了特朗普时代所通过的、有关限制中国所开发社交软件TikTok和WeChat行政命令。
对于此,有人认为拜登此举意味着美国将在某种程度上放松对中国企业的打压;也有人认为,这只不过是为了抹掉特朗普所谓政治遗产而玩弄的文字游戏,后续打压仍不可避免。
那么,应如何看待拜登此举?我们不能仅看到拜登政府的“破”(废弃旧行政命令),更应看到它的“立”:废除特朗普时代相关行政命令的同时,实际上还发布了一道新的行政命令。
这道新的行政命令要求美国联邦商务部对“涉及中国制造、供应或控制应用程序的交易”,进行所谓“基于证据的分析”,评估其“是否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然而再分别采取行动。正如美联社援引一位白宫匿名高级官员所评论的,拜登政府事实上是想为限制、打压中国高科技企业及其应用,制订一双量身定制的“小鞋”,目的是既想更精准钳制,又不至于影响美国的“自由灯塔”人设,从而实现名利双收的如意算盘。
美国耶鲁大学法学院蔡中曾中国中心研究员萨克斯曾指出,特朗普当初对TikTok和WeChat的行动,在很大程度上是绕开现行法律和程序的蛮干,不仅在美国国内引发“试图用中国式方法对付中国应用程序”的讥讽,也遭至美国法院的一再阻击。而民主党和拜登则试图用一种看似迂回、实则更釜底抽薪的手段,即通过繁琐、漫长的立法和行政程序,变“野蛮执法”为“依法依规办事”,这样便可以打着“规范市场”“维护秩序”的堂皇旗号,行对中国企业及其应用打压排挤之实了。
当然,两款中国软件在美国社会深受欢迎,甚至选战时不少美国选民团体和候选人也广泛应用,这些都是拜登政府决策时不得不有所考虑的。但种种迹象表明,和他们所谓“维护美国竞争力”大局相比,这些只是“目”,并非需要重点在意的方面。
就在几天前,拜登政府扩大了特朗普时代“禁止美国公民投资”的中国企业目录,将诸多被无端怀疑“涉军”的中资企业列入“黑名单”,其中就包括中国电信、华为、中石油、中海油等企业;就在当地时间6月8日,也即白宫放弃特朗普打压TikTok和WeChat行政命令前一天,美国联邦参院以68票赞成、32票反对的结果,通过了充斥打压、排斥、限制中国高科技发展,耗资至少2000亿美元的所谓《美国创新与竞争法》,并喊出“美国要再领导世界100年”的口号;同样在不久前,拜登政府高官扬言“不应让中国参与未来全球经济秩序的制订”,此言被许多欧洲分析家指为“与世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改革方向背道而驰”“冷战后历届美国政府敢做而不敢说”;就在对两款中国社交软件“松绑”后不久,拜登开启其充斥着“串联抗中”色彩的欧洲之旅,并“主演”了一出带有浓浓“缺席审判中国”风情的G7峰会。
很显然,因为“松绑”而认为“打压即将放松”固然过于天真,单纯将之看作“反特朗普、反共和党政治秀”同样未免肤浅——限制中国的发展,打压中国在制造业和高科技等方面的努力,是美国主流政党、政客当前近乎一致的理念和利益所在,只不过特朗普热衷于“踢开规则整人”,而拜登则希望为“整人”制订一套更趁手、更“理直气壮”的新规则,如此而已。
那么,中国应如何应对?北宋政治家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强调,一个成熟的决策者应“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即在任何形势和变化下,都要做到以我为主,不轻易改变基于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初衷、考量、应对和决策:并非中国无意于合作、开放和共同发展,谈或否、和或战,悉听尊便,但“极限施压”或“糖衣炮弹”,都不能逼迫中国放弃自己的核心诉求和根本利益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