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述
麦教授说,由于父辈的渊源,他对新闻历史一直很感兴趣。他著有《中国报道:1930—1940年代美国新闻口述史》,对现代中国新闻史多有涉猎,关于范长江、邹韬奋等人的经历也耳熟能详。
让麦教授倾心投入、难以忘怀的是《史沫特莱传》的写作。为了全景式体现史沫特莱,尤其是这位美国作家在中国的经历,麦教授夫妇前后历时12年,深入走访史沫特莱的故知,其中包括茅盾、丁玲等文学巨擘。访谈中,史沫特莱当年与鲁迅等左翼作家们的交往交流、与中共地下党的来往等细节生动再现,为他们夫妇的写作提供了难得的素材与佐证。《史沫特莱传》后被译成德文、日文、韩文和中文在多国出版。
循着20世纪30、40年代的中国历史线索,麦教授又开始深入研究中国的抗日战争,出版了《武汉,1938年:战争难民与现代中国的形成》等专著,还积累了有关中国知名社会学家陈翰笙(1897—2004)的不少素材。
如今,《陈翰笙传》即将付梓。为完成此作,麦教授前后历经40年,除采访陈翰笙本人外,还遍访其故友甚至对手,包括国民党元老陈立夫。
麦教授说,他创作《陈翰笙传》,是为还原这位学界泰斗级人物的百年人生和传奇经历,也为记述中国社会的百年变迁。
剖 析
与同时代的一些美国汉学家相比,麦金农既无父辈在华传教或经商渊源,也无中国妻子相助,“完全从大学开始,从书本而来,偏重学术,远离华盛顿,没受太多政治因素干扰”。
上世纪60年代至今,他对中国的观察与思考,源于自己的亲身经历、深入采访、朋友交往,也源于国际比较。
80年代初,他曾再访1972年去过的河北一个村庄,发现村貌焕然一新,村民们喜气洋洋,“中国改革开放给农村带来的变化让我惊讶!”
城市的变化同样惊人。麦教授说,上世纪80年代初,有中国朋友来访时,有时会在他家洗澡,因为那时许多人家里都没热水。现如今,城市高楼林立,车流人潮,民众富裕程度迅速提升。
在他看来,中国迅速发展,让很多人不太适应,其中包括美国人。他认为,许多美国人对中国的看法“表面化”“概念化”,非常令人担忧。
“他们对中国的认知只限于表面,不去了解中国的过去,只看中国的现在,没有从历史维度客观看待中国。”麦教授说,正因如此,所谓“修昔底德陷阱”的说法大行其道。“中国人有爱国主义情绪很正常,哪个国家都一样。从中国历史看,中国对周边甚至整个世界,更多地希望能有一个和平安宁的周边环境,不想有那么多的麻烦来影响国家发展进程。”
“许多美国政客媒体都在炒作概念,将世界的许多问题归咎于中国,给中国贴标签,但常常没有道理。”他说,阅读美国的报纸杂志,觉得中国很让人害怕。“有时,我对他们说,应该多去看看。看了之后,你就会发现没那么可怕。”
在麦教授看来,这主要是因为美国国内社会贫富差距大,中产阶级不满意,出现排外主义,美国政客又正好利用排外主义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麦金农认为人类社会总有共通之处,中国今日发展遇到的问题,西方发达国家都曾面对过。“中国人蓬勃向上,坚持不懈,注重学习和教育,相信许多问题都会慢慢得到解决,中国未来一定会更好!”
告别麦教授,已近黄昏。暮色中,足有三四人高的柱状仙人掌,显得格外伟岸挺拔。麦教授说,它们至少已有百年树龄,但生长之势不可阻挡。言语间,对屋前的仙人掌林充满敬意。是啊,坚忍不拔,于治学态度甚或国家发展,又是何其重要!
章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