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俊 经济日报社国际部 主任编辑
还有不到10天的时间，美国总统特朗普将迎来就职一年的日子。刚刚成功签署税改法案的特朗普本该是兴高采烈才对，但是，在那本叫作《火与怒：特朗普白宫内幕》的畅销书搅得白宫鸡犬不宁之后，媒体又爆出白宫高层人员流失率达到34%的“猛料”，着实让特朗普的这个跨年太不消停。
据报道，美国布鲁金斯高级研究员Kathryn Dunn-Tenpas日前对媒体表示，在第一年行将结束之际，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所追踪的特朗普政府61名高级官员中已有21人离职，流失率达到了34%，“创下40年来最高纪录”。与之相比，“同期，奥巴马政府的幕僚流动率仅为9%，克林顿政府为11%，而里根政府时期的幕僚流动率为17%。”
看上去，白宫的情况已经是岌岌可危。有美国媒体就援引一位国务院前高级官员的警告称：“在重要岗位上出现如此众多的空缺将导致灾难频发。”
事实果真如此吗？
在笔者看来，白宫人员流失这件事或许很严重，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情况并不简单。
从以往情况看，白宫人员流失在历届美国政府都不鲜见，区别只是离职的时间。比如，有报道就指出，在美国过去的五届政府中，“每一届都在第二年出现了大面积的离职潮”。个中原因，无外乎“白宫工作人员倦怠加剧、国会立法举措陷入困境，中期选举给总统和其工作人员带来挫折等等”。因此，白宫人员流失，并非只是特朗普这一届政府才发生的特例，而是历届美国政府的常态。最大的区别，是特朗普政府的离职潮出现在第一年，而往届政府则有个“蜜月期”，大面积离职往往出现在第二年。
为什么特朗普政府就任第一年就出现大面积离职潮？在笔者看来，这其中的重要诱因，是特朗普本人与美国主流媒体的关系异常罕见地恶劣。
按照以前的惯例，新当选总统再如何不招媒体喜欢，或者再如何不喜欢媒体，刚刚就职之后，哪怕是再虚伪，基本的“面子工程”总还是要的。但是，特朗普偏偏是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耿直大爷”，上任后对美国传统主流媒体那是“一点面子都不讲”，赶人也赶人，记者会上怼人也怼了，“假新闻”也骂了，多少届美国总统都参加的白宫记者协会晚宴，特朗普就是不去。偏偏特朗普赶上了社交媒体高度发达的好时光，自己又有一套舆论引导“推特治国”的手法。因此特朗普跟美国主流媒体的关系持续僵化，在去年一年丝毫没有改善的迹象。
在关系僵化，又无法封杀的情况下。美国主流媒体转而将焦点落在特朗普的团队身上，在去年一年的议程设置中，从“通俄门”到蒂勒森屡屡传出辞职、抨击特朗普的消息，种种负面新闻从未停息。如去年2月13日，前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迈克尔·弗林去职，就是在媒体爆料“通俄”之后发生的。纵观去年一年，多位特朗普政府成员的离职，事前事后都不乏主流媒体的高度聚焦。至于这种高度聚焦是否客观，背后是否还有些其他东西，那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那么，特朗普政府在过去一年是否真如美国主流媒体所描绘的那样混乱和不堪呢？按笔者理解，这需要从内外两个视角来观察。
从美国外部看，过去一年特朗普政府可算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制造者”：高举保护主义大旗，强调美国优先，频频与他国发生贸易摩擦，退出气候变化《巴黎协定》，退出TPP，并在中东、南亚、东北亚等地区制造各种话题和不安。同时，美国货币政策加速收缩，在推动全球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逐渐转向的同时，也给全球金融安全留下隐患。
从美国内部看，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美国经济实现了连续两个季度3%以上的经济增长，失业率持续保持低位，美国历史上减税幅度最大的税改方案终获通过。不仅如此，特朗普在就任美国总统之后，迅速将竞选时的承诺一一落实。虽然不是每一项行动都能推动下去，但是这种“说话算话”的非典型作派，也是大出美国舆论的意料。特朗普政府的这些表现，对于他巩固竞选基本盘，以及今后的施政中，都应当算是加分项。
当然，特朗普政府面临的问题繁多仍是不争的事实。别的不说，如何避免政府于1月19日关门就是现在特朗普马上要处理的问题。虽然你我都心知肚明美国政府最终肯定不会因为通不过预算而关门，但是这中间会是怎样的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我们不妨好好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