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事实上,从2月9日那次排查开始,武汉市的社区工作发生了一些积极变化。
变化来源于两个方面——
首先是医疗资源与需求之间的矛盾得到了比较大力度的解决,这得益于新建医院、方舱医院、学校、宾馆等隔离点的开辟。只要有床位,事情就可以逐步解决。要知道,床位严重紧缺的时候,武汉不少社区“一天只有一个入院指标”。
参与排查的一位工作人员表示:现在床位是够的,基本上疑似的都能去。居家隔离的时候社区是最乱的,所有需求都汇总到社区,但社区也没办法安排住院。现在是有需求打到社区,几个小时内就能解决。
其次是武汉市动员了1.6万余名机关党员干部、国企职工和教师下沉社区。这一举措极大加强了社区工作的力量,社区的人力物力都有了较好保障。
一位曾参加过2月9日排查的工作人员对岛叔说:“这次排查在时间上更充分些,人手上更充足些,干部也下沉了。”
武汉江汉区中大社区排查(图源:中国日报)
但这不意味着万事大吉。
在岛叔的采访中,多位受访人士认为,如今武汉社区工作的根本缺陷还是没有切实解决,那就是没有把群众真正动员起来。一位社工对我们说:一个小区近万人,哪怕社区工作者从10个人充实到100人,这个比例依然是悬殊的;但如果真正把居民动员起来,每个单元、门栋都出人,这个比例是多少?
因此,武汉市委书记王忠林呼吁,“要在发动群众上持续加力,带动广大居民积极参与小区防控”。
群众动员应是社区治理的核心。岛叔前两天在武汉探访一个社区,平常就治理得很好,正是因为群众工作扎实、志愿者众多。该社区书记已经担任此职19年,他告诉我们,此次疫情,这个社区“零感染”。
有研究者认为,客观来说,这些年的“社区治理改革”,其总体趋势是往“正规化”和“专业化”的方向发展的。这很好,但也造成了一个意外后果:越是正规化和专业化,就越容易官僚化、行政化,反而“在群众身边、离群众很远”。
疫情就暴露了这种弊端:平时,社区和社区干部、网格员都有“专属事务”,上级也靠这些来考核社区,因此社区工作者忙于具体事务,却不见得有时间去跟社区居民打交道。防控以来,社区和居民这一对本该是“鱼水”的关系,却往往没法打通“最后一公里”。
疫情当前,救人要紧。但这场大考之中暴露出来的一些问题,却值得我们思考。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或许是:久久为功、扎扎实实做群众工作,才是社区最重要的任务和方向。
文/珞珈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