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美国和菲律宾反应强烈并夸大事态,指责中国,其他一些周边国家也表达了担忧。当时的菲律宾政府没有遵循《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关于启动程序前进行协商的义务,不与中国协商就诉诸国际仲裁,遭到中方的抵制。2016年下半年以来,中国与东盟国家正努力在“双轨”思路之下解决分歧,南海局势明显降温。
然而,美国加大对南海事务的军事介入,派军舰抵近中国南沙、西沙岛礁和黄岩岛。特朗普政府执政以来,针对南海的军事部署和行动都呈明显加强之势,美军在南海的军事演习、抵近侦察、巡航以及所谓“航行自由行动”等军事行动的频率和烈度都在快速攀升,在南海及其周边地区的军事部署也在快速推进。自美国将地缘政治之争强加到南海地区之后,南海问题呈现从单纯的主权和海洋划界争议,演变成为集合海洋争端、权力之争和秩序之争的综合较量的趋势。特别是,在美国新国家安全战略和国防战略的背景下,中美间的分歧开始超越其他矛盾成为左右南海局势发展的主线。这将进一步促使中国认识到,需要加强在南海的军事防御能力和维护和平的能力。
中国在南海的利益诉求多少年来一以贯之,那就是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完整性和维护地区和平安宁。中方不会放弃领土主权和相应的海域权益,也不会同意其他国家干预和介入中国与周边国家的争议。同时,中国坚持和平谈判解决争端,提出“双轨”思路,即由直接当事国通过谈判协商妥善解决争议、中国和东盟共同维护南海的和平稳定,得到许多国家的认可和支持。近来,东盟也认识到控制局势、重回对话轨道的重要性。目前中国与东盟关于“南海行为准则”(COC)的谈判正在取得进展。
中国与周边国家在南海的最大公约数是维护地区和平稳定,中国没有谋求所谓地区霸权的动机和设计。中国之所以一直努力管控与争端方的矛盾和分歧,从未主动采取强硬的军事手段,就是考虑到周边总体环境的重要性。未来形势如何发展取决于各方的认识和选择,如果选择合作,可能是多赢;如果选择对抗,则可能是僵局甚至冲突,任何一方都难以从中完全获益。
观察中国不能忽略历史维度。中国虽然正在成长为一个强大的国家,但是历史的烙印仍然深刻。中国是在帝国主义铁蹄侵略和践踏之下进入20世纪的,一个多世纪屡遭外敌入侵、强权欺凌的屈辱经历,是国家和民族不可磨灭的记忆。也正是基于此,中国人民和政府对涉及领土主权完整的问题抱有极强的敏感性,绝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哪怕在局部重演,这是外界在看待和判断中国时必须了解和考虑的。诚然,现在已经没有能对中国的生存与发展构成根本性挑战的重大外部威胁,因此,中国会坚定不移地走和平发展道路,处理好矛盾和分歧,致力于促进世界的和平、发展与合作,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2017年11月9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人民大会堂东门外广场举行欢迎仪式,欢迎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图/中新
全球治理离不开中美合作
中美关系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相互协调与合作在相当程度上决定着全球化的未来。中美在全球治理当中相对作用的变化已经成为当今一个重大的国际现象。中共十九大强调指出,中国要以更加积极主动的姿态参与全球治理,为完善全球治理作更大贡献。而美国作为长期以来全球治理体系的主导者,却认为全球化偏离了“美国化”的轨道,越来越倾向于做开全球治理倒车的事。
我们看到,特朗普政府对提供全球公共产品失去兴趣,不愿对多边主义的投入更多资源,更多强调双边安排的作用,使多年来国际社会为加强全球治理所做的努力及相关成果面临半途而废的风险。特朗普总统在2018年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演讲中说“美国优先”不等于“美国独行”,但这未能减少国际社会对其推出新的保护主义措施的担忧。其所要推行的“国际公平贸易”也仍是以美国为中心的,并不能充分反映普惠、共享的思维。
我们也看到,美国的全球战略重点已从反恐转向大国战略竞争,仍习惯性地从传统地缘政治竞争的角度看待中国在全球事务中不断增强的作用,摆出同中国全方位“竞争”的姿态。2017年12月18日发布的特朗普政府首份《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有33处提及中国,并把中国定性为国际秩序的“修正主义者”,称“我们还面临竞争对手——俄罗斯和中国——寻求挑战美国实力、影响力和利益的威胁,试图侵蚀美国的安全和繁荣”。 2018年1月18日发布的《美国国防战略报告》则宣称美国要恢复军事竞争优势,以威慑俄罗斯和中国对美国和美国盟友的“挑战”。2018年2月2日,美国国防部发表核态势评估报告,提出美国要扩大核武力量,研发新式的低强度小型核武,提升对中俄的威慑。
特朗普政府的这一系列报告和文件对国际局势、大国关系和美国面临的安全挑战进行了全新界定,宣告美国国防战略重心从打击恐怖主义重新转向大国间战略竞争。美国总统特朗普和国防部长马蒂斯在就最新国家安全和防务战略发表演讲时就分别明确宣布,美国已进入“竞争新时代”“世界重回大国竞争状态”,“虽然我们将继续打击恐怖主义的行动,但是,现在美国国家安全的重点是大国竞争”,要将大国竞争环境下的“战争准备”作为防务政策的“优先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