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27日,一阵枪声击碎了这个心愿。
凌晨1点左右,冷文兵刚刚把已经收网的渔船调为半自动模式,将账本交给台湾船长钟徽德,他回到不到4平方米房间的下铺,准备睡觉。那天是个丰收的日子,他们捕捞了约5吨大目鱼,但辛苦的工作也让他格外疲惫。
突然,同屋的四川老乡推门进来。“外面有枪声”,老乡神色慌张,“可能是海盗。”
冷文兵的第一反应是他“疯了”。正平稳行驶在印度洋上的渔船距离索马里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怎么可能是海盗?”
船长和大副这时也听到枪声,聚集在驾驶舱。子弹打在船身左侧。冷文兵谨慎地探头向外望,两颗子弹“嗖”地从他头顶飞过,清脆地击穿了驾驶舱的玻璃。
渔船已经被两艘海盗的小艇夹在中间。情急之下,钟徽德向左转向,但随着渔船自动减速,4个海盗已经迅速登船,手里的AK47持久地冒着火光。钟徽德本能地试图反抗,但是在举起凳子的一瞬间,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喉咙。冷文兵站在钟徽德身后,鲜血溅在了他的衣服和脸上。
他在那一天的记忆出现了多处空白。只记得自己恍惚中跑回房间,插上门栓,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30厘米长的杀鱼刀。直到海盗破门而入,那把刀才应声落地。
随后,冷文兵和其他27名船员一起,被枪顶着头趴在驾驶舱的地上。有人踩在冷文兵的手上,他也不敢出声。还有人的手就直接按在船长留下的血迹上。
清点过人数后,船员们的双手被捆绑起来,双眼也蒙上了厚厚的黑布。有人甚至因为过于紧张,小便都无法正常排出。就这样过了两天一夜,渔船才在岸边抛锚。
这仅仅是开始。
囚禁
此时,远在6000多公里之外的冷衍长对此一无所知。他刚刚在村委、亲戚和邻居的资助下,从危房搬进了新居。说是房子,但其实更像是一个被隔成几个房间的车库。屋内没有任何装修,白色的开关突兀地安在灰色的水泥墙壁上。他结婚时自己做的一套木方桌和板凳是这个房间里仅有的家具,红色的漆已经剥落殆尽。电视机是2015年添置的,是一台老式的18寸“小霸王”。但是他没上过学,看不懂字幕,所以很少打开。
即使是白天,走进冷衍长的房间依然会“眼前一黑”,因为没有窗户。唯一一个有窗户的卧室他一直给儿子留着,还在那个房间的墙上钉了钉子,把一个写着“吉祥如意”的小小的中国结挂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