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彬(青年诗人):
汪国真的诗能浸润普通大众的心灵
我读过汪国真那些格言式的诗,但他对我的诗歌写作基本没产生过影响。从阅读层面来说,汪国真那种格言风格的诗歌,可能还是能浸润普通大众尤其是青少年的心灵。其实有一些年纪比我大的诗人,他们都承认汪国真对他们产生过影响。《十月》的某编辑曾说,我们现在很多诗人都嘲笑汪国真的诗,但是五十年以后可能留存下来的依然是汪国真的。
但是留存下来的诗歌不一定是好的。大众能接受的东西,都是最直观的、能和一个人的生活经历相关的东西。比如说汪的诗句“快乐是人生的驿站,痛苦是生命的航程”,任何人都可以毫无障碍地接受。九十年代初中国的文艺思潮还处于启蒙阶段,各种浅显的东西更容易流行起来。虽然在诗歌技艺上比较粗糙直白,但汪国真是一个时代的记忆,影响过那么多的人,这是无法否认的。
欧阳江河(诗人):
汪国真的诗,全都是“假诗”
仅就诗歌而言,汪国真的写作,对中国当代诗歌惟一的作用就是阻碍。我认为最不是诗歌的东西,而他在写,这完全是对诗歌的一种毒害。如果因为汪国真的诗歌曾经拥有很多读者,就以此来定义我们对诗歌的品位的话,这简直就是对整个诗歌智识层面的一种羞辱。我和汪国真对诗歌的判断是彻底不同的,他认为是诗歌的那些东西中体现的所谓时代精神、那些表演性成分和精神励志等,我认为是拼凑出来的“假诗”。
而我们的教材居然要把它收入,塑造那种四不像的东西,这是对学生的一种毒害,从小学时起就会有树立起一种“恶趣味”的危险。
现在大家一提诗人,就回到过去,可是“过去”又不够远,没有回到李白甚至屈原的时代,而是回到了汪国真甚至是徐志摩的时代,以此来塑造我们的诗歌趣味、价值观乃至生命质量,所以我们的诗歌不能和汉语的当下性同步。我羞于被称为和汪国真是同一个时代、使用同一种语言的诗人。
本版采写/新京报记者 吴亚顺 柏琳
(来源:新京报)
(原标题:汪国真:生前一纸风行,却从未进入主流诗坛)
(原文地址:http://www.bjnews.com.cn/culture/2015/04/27/36142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