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记者初见李惠娟律师是2013年4月15日诉吕福克案首次开庭。庭后复印案卷时,她坚持自掏腰包付了那几百块复印费。其实她复印那些证据也是为赵立众和邢志敏,“怕他们以后没机会拿到这些资料了。万一他们有意想弄明白‘到底他为什么要砍我’,想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呢?”不独如此,为王浩、朱玉飞等案各地出庭时,交通食宿她都同样自付。
在她看来,这很当然:“作为当事人,比如赵大夫他们,他们本身就是无辜受害,他受这个委屈是这个行业、这个社会欠他的,祸从天降。你说赵大夫家有没有这笔钱给我,他当然有。但是你想,要让他拿这个钱,道理何在?他凭什么被人捅到险些丧命,还要拿钱请你来帮他?王浩的父母,儿子命都没了,单位是可能会有补偿,但那钱是血换来的,不能干这使啊。那你说怎么办啊?”
李律师这种“异于常人”的逻辑和独特的恻隐之心,还有她这种近乎“焚身以作烛照”的消弭伤痕的方式,连赵立众本人感动之余都说她有点“空想社会主义”。但是,见过的人,确实都温暖了。
温岭之后
医院暴力零容忍运动的本质是一场人道主义运动,是强调对人的尊重
诉吕福克的案子,5月21日一审出判决;7月17日被发回重审;10月17日再开庭,24日一审再出判决……
时间这就走到了2013年10月25日,温岭刺医,白衣震怒,举世皆惊。李惠娟律师接到来自王浩父亲的电话,老人痛心如焚:“我儿子白死了。”包头120出诊被病人家属50刀砍死的朱玉飞大夫的丈夫(跟朱玉飞医校同学,后来又是医院同事)也打来电话:“如果您去温岭,一定带上我。”
赵立众的参与则是10月28日,温岭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医学界网站”发起“10名普通医生实名联署吁求行医安全和尊严公开信”,他是十医生之一,身份标识是“医院暴力受害者”——他的受难成了他的名片。
36岁的协和医院脊柱外科医生余可谊的名字跟赵立众写在一起。余可谊另一个身份注解是“医院暴力零容忍运动推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