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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和平统一政策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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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谢大宁 台湾佛光大学教授、两岸统合学会秘书长

  民进党执政以来,两岸敌意螺旋上升,处在这样的状况下,两岸和平发展前景步步惊魂!在这样一个时刻,也许我们还是有必要来检视一下两岸“和平统一”政策的过去、现在,并由之评估一下它未来的可能发展。

  从历史角度看,两岸当然曾经有过一段“非和平统一”政策的岁月,大陆要解放台湾,台湾则宣称要反攻大陆,但是从七十年代后期开始,两岸则宣布了走向和平统一的政策,只是基本还是只有隔空喊话而没有对话。就台湾地区而言,“国统纲领”的颁布,可以说是这一政策的高峰,而两岸的汪辜会晤,则是两岸正式对话,和平统一政策的最高光时刻。随着这个时刻的到来,“九二共识”的两岸政治谅解也成为这个时刻的最重要标志。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刻,其实台湾已经开始酝酿废弃和平统一政策,而渐渐朝向“和平分裂”的方向滑动。李登辉那段时间的作为,包括他的策动台湾重返联合国、访美讲话,乃至最后发表“两国论”,都重创了两岸基于和平统一的方向而刚刚萌芽的信任关系。此后随着陈水扁的主政,他的“一边一国论”,几乎把和平统一的可能性完全扼杀在起步阶段。

  好在两个因素相当程度地缓和了当时的局面,一个是北京始终保持的战略定力,在领导人的历次讲话中,始终不曾改变和平统一的政策,即使在台湾主政当局的种种挑衅中,也没有动摇基本的政策坚持。另一个则是国民党连战主席的破冰之旅。在这趟旅程中,把因为李登辉所导致的国共间的裂隙,基本缝合了起来,也让“九二共识”成为了两岸关系中的定海神针。由于国民党的重回“九二共识”,让北京可以不至于因为陈水扁的各种荒腔走板,而怀疑和平统一政策的效能。

  此后,两岸也就迎来了马英九时期的大交流时代。这段时间两岸的欣欣向荣,大家应该都还记忆犹新,北京在基于和平统一的考虑下,给予台湾种种让利的空间。对政治不敏感的一般人,大约也都以为两岸最好的时代已经来临,大陆的观光客不断涌向台湾,台湾各界也是穿梭于大江南北。然而比较敏感的观察家,其实应该也早就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氛。台湾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变化起源于马英九的将“九二共识”内涵仅仅缩小到了“一中各表”之上,而刻意模糊处理了一中与统一的问题。简单说,马的政策就是用一种各说各话的方式,至少是把统一问题用推迟到下一代人的说词,并以一种模糊的中国界定,来维持两岸的现状。这样的政策当然已经不再能说是和平统一的政策,最多只能说是和平维持现状的政策,至于现状是什么?用马英九的语言来说,也就是“主权互不承认,治权互不否认”的说法,这个说法在两岸其实是连谅解都谈不上的,更谈不上共识了。因为北京从来没有承认这样的说法。

  北京期待马英九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可以重新回到和平统一的道路上来。北京给予的处理空间,被国民党解读为默认,也被台湾社会解读为可以永久维持两岸现状,于是这一解读反而激化了台湾朝向放弃和平统一政策的方向发展。

  2014年台湾发生的太阳花学运,可以说是一个重要的历史转折点,由于马英九处理的失策,以及国民党内部的权力斗争,竟意外地发展为台湾走向两岸现状固定化,或者名为台湾走向“独台”的起点。从太阳花学运开始,国民党的结构逐渐崩解,国民党维持两岸走向的能力消失,民进党开始主导台湾的走向,也逐步巩固了政权,甚至国民党内部也开始异化,在以“九二共识”为代表的两岸政策上逐步退却,这都是我们在这几年间所一步步看到的事实。

  由于信息发达,台湾这几年的变化,大陆民众当然也都看在眼里。由于和平统一的声音在台湾逐渐消失,也刺激了大陆社会武统声音的高涨,这当然是很可以想象的,和平的机会之窗在两岸之间逐渐变小,乃是我们无法否认的另一个事实。再加上另一个重大变局的产生,也就是中美之间突然的滑向战略对抗,这就更激化了台湾远离中国的速度与强度。当美国以台湾为筹码,持续撩拨北京的敏感神经时,台湾的“反中仇中”声音也越发甚嚣尘上,这真是一路走来,两岸和平统一道路上最黑暗的时刻!

  不过就像那句俗话说的,黎明前总是最黑暗的时刻,如果从几个角度想想,我们对和平统一的前景也许也可以有另外一些视角与重估。如果从民族复兴的角度来说,只有和平统一才可能为民族带来正面的帮助,这道理已经不必说明。其次,我们也都可以看得出来,现在最希望两岸冲突的,恐怕非美国莫属,如果美国可以挑起两岸冲突,这场对美国的代理人战争,绝对可以让中华民族的崛起大业滞后二十年,如此岂非亲痛仇快?

  台湾民众对大陆的快速崛起,有一种极度不适应的感受。当人们突然在一二十年间要从一种俯视的感觉,转化为平视,甚至是仰视,这种不适应也许才是现在台湾普遍反中的心理源头。这种感觉有没有可能会在未来的发展中逐渐弭平,虽然不敢说,但其实是可以期待的。如果大家多保持一些战略耐性,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两岸和平统一的呼声将会在台湾再度兴起,也未可知。总之,大陆保持现在崛起的势头,努力完善自己,当未来十年整体国力超越美国后,也许整个局面就会豁然开朗!

  也因此,在目前这一诸多因素都对和平统一政策不利的当下,特别注意到了领导人所展现的战略定力。就在中共建党百年的讲话中,习主席仍然重申了和平统一的政策,这是一种由智慧与自信而来的定力,相信在这样的定力中持续前行,我们终会为两岸同胞化解现在的敌意螺旋,并为中华民族的复兴增添重要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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