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此案在时间上与林益世案接近,绿营借题发挥,指控检调此时行动是意在“围魏救赵”,转移社会焦点。事实上,从检方接获检举侦办至今将近两年,原本预订六月底就要发动搜索,适巧碰上林益世案,而特意将行动延后,目的就在避免两案蓝绿抵触之印象。换句话说,以台湾异常的政治气候,其实是政治效应让司法人员深感忌惮,甚至延怠作为;恐非如民进党指控的,是司法在迫害政治。历经两次政党轮替,民进党还在弹“迫害论”的老调,不仅不合时宜,亦是欲加之罪。
司法对政治的忌惮,从这次嘉义弊案的侦办,即可看出明显的斧凿痕迹。经过一日侦讯,张花冠和陈明文立即以三百万(新台币,下同)和一百万元交保;检方的说法是,两人“犯罪证据明确,但已无羁押必要”。事实上,及早交保放人,恐怕也是检方不得不的选择;试想,一旦重演四年前苏治芬遭羁押时引起的绝食抗议等风波,地方检察机关岂有能力或胆识承担?检方没说出口的,就是对政治的忌惮。
也因此,检方让手握公权力的张花冠及陈明文快速交保,随后却羁押了张花冠之妹张锳姬、县府科员、环评教授等周边角色;这就涉嫌者的权责比重而论,似乎显得太不对称。不难想像的是,如此避重就轻的处理,柿子捡软的吃,也是检方自我保护的一种策略,目的是在避免与政治压力直接冲撞。严格而论,这并非健康的心态,亦有失司法独立办案的精神;但在台湾的政治现实中,若不小心从事,恐将节外生枝。
由此看来,究竟是司法在从事政治迫害,或者政治在压迫及阻挠司法,使其无法正常、独立地办案,便浮现了另一种面向的解答。另一个极明显的例子,是高雄市环保局长李穆生最近突然的去职。
在林益世索贿案中,李穆生扮演了下令中钢公司对地勇停止供料及恢复供料的关键角色,疑点重重;但在林益世案沸沸扬扬的一个多月中,“特侦组”似无意对李穆生展开调查,仅将他列为证人。直到日前,传出壹周刊将爆料李穆生向陈启祥索贿五千万元前夕,李穆生突然深夜请辞,并获得市长陈菊批准。试想,对特侦组一个多月来的调查,李穆生不动声色;相形之下,媒体一篇传闻中的报导,就可以让他连夜请辞挂冠。两相对照,司法于他如无物,而媒体却可让他畏如蛇蝎;这种无牙的司法,能如何迫害政治人物?
看到检调发动雷霆万钧的搜索,其实让人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检调似乎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将贪赃枉法者绳之以法;忧的是,漫长的司法程序外加政治杂音四起的干扰,今天的雷霆行动,到最后究竟能捕捉到多少预期的社会正义?会不会是雷声大而雨点小,甚至草草办几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便结案收摊?
只办林益世而不追“另一串粽子”,是司法的画地自限。正在办蓝军就不能办绿军,则是政客的荒诞逻辑。台湾的民主要均衡发展,得要政治停止对司法的扭曲及污蔑,司法也要停止对政治的屈从及畏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