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中时电子报今天刊登一篇在大陆的台生文章,文章称,自己之所以选择来大陆发展,不只是对这片土地的喜爱与憧憬,更在于大陆对台生友好的政策。文章节选如下——
我从小生长在台北,我住家、初中、高中、大学、研究所,都没有超过方圆十五公里。台北一直是一个让我住起来相当眷恋的城市,她悠閒安静、她活力奔放。但是也就是这个眷恋的情感,使我越来越觉得人生陷入一个泥淖。
实际上,陷入泥淖的或许不只是我,而是整个台北,整个台湾。所以我想离开这裡几年,去一个不让我那麽舒服的地方,让大家口中所谓内捲的社会压搾出我人生中的某种莫名的超能力。
所以我打算只背上一个背包,找寻一个让我真的能够一年当作五年来进步的城市,把这几年的眼泪和微笑都忘得一乾二淨。
这些大话或许只是我用来说服我自己的一个借口。实际上,我决定到大陆来的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在台湾硕士班所受的折磨,身心都有被掏空的感觉。
我个人的导师非常官僚主义,研究指导不是很明确,常常朝令夕改,加上在学校裡面的学术门阀斗争严重。导致我研究已经做完,但是导师仍然扣留了我半年才让我毕业。
我想要寻求一种崭新的生活形态:新的朋友、新的咖啡店、新的烈酒、新的宿醉。像是许多陆生朋友跟我描述的,想像中台湾跟实际上台湾一般,我也想要找一个好像十分熟悉,但却又非常遥远的地方去整理一下自己。
真正下定决心其实是我台湾硕士毕业那天,当时另外一个工作也结束了(台湾的全日制硕士是可以同时上学上班的) ,感觉身上千斤重的担子都放下了。
早至2019年,我就已经开始考虑要来大陆长期发展。截止目前,我来大陆参加过2次学术会议,8次旅行——对大陆算是有一点点熟悉。每次来大陆,都有一种身心得到治癒的感觉,可以帮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精力,同时继续摸索接下来的方向。我也有面试几家公司拿到offer,但是我自己综合评估我的各项能力之后,发现我其实比较享受斜槓大学生的身分(雅思授课/代写留学信函/家教)。
另外,我必须开诚布公地告诉大家,这边还有一个非常诚实的申请动机:住在学校很便宜,吃在学校很便宜。利用课间休息的时间,我可以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好好认识虫林草木,在某个开花的树下重新年轻一次,有点微醺的接吻,有点丧气的分手。或许一直做个「老学长」好像也不是太坏的选择。
我本科就读于台大外文系,第一个硕士也是在台大完成的,公共卫生理学硕士。我发现,这次疫情折射出了很多台湾目前存在的公共治理方面问题,我也可以借此机会去看看对岸是否有可借鉴之处。
在台湾,选择念二硕的人越来越常见。台湾跟大陆同样面临少子化,博士学位早已不吃香了,很多博士的出路也不再是留校任职。内捲化的时代下,双学位已经无法满足内捲的需要了,社会更需要複合型人才,所以越来越多人选择考取细分领域下的双硕士学位。
至于为什么选择来大陆读二硕,除了我本人对这片土地的喜爱与憧憬,更在于大陆对台生友好的政策。而如果未来想在大陆、尤其是江浙沪就业,浙大的文凭会更有帮助。再加上现在惠台23项,台湾人可以考医师资格证,我认为两边的证照会越来越快速互通。
但是,也有一定的困扰。本来我想着现在两岸交通便利,我可以週末买个机票杭州台北两地跑(主要是得要照顾家人)。而现在受疫情的影响,这一计划实现起来估计有一定的难度。
但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烦恼的是:我报的是浙大临床医学硕士,台湾一直不开放承认大陆医学类的文凭。如果我未来想要回台湾就业,这个硕士文凭基本上就是废纸一张。公共卫生在台湾又是一个不太好就业的科系,这麽一来,我的退路:台湾——这个选项似乎不存在。
不过好在家人也举双手支持我的决定。有一次我和妈妈一起去杭州旅游,两个人都大呼杭州好美、好舒服、好宜居,因此在后来择校的过程中锁定了浙大。人生也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也不能天天想着赚大钱,有钱赚没命花也不是一个好的状态。如果一切顺利,我目前想著以后在大陆开一个精神医学的诊所,提供病人多元化的心理康复方案。
祝各位一切顺利,我要快乐地去卷了。
(作者为:大张/台湾大学公共卫生硕士,将于2021年入学浙大临床医学系,开始第二段硕士求学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