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语电影想成功“走出去”,必须少用西方电影的套路,要用自信的方式讲述东方的故事,中国台湾电影导演赵德胤日前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如是说。
当前的华语电影艺术里大多还是采用西方的“术”,而要讲好我们5000年历史积淀的文化,沿用别人的方式可能不是最佳选择。赵德胤认为,华语电影应该建立起自信且能被广泛认可的叙述模式。
赵德胤的新片《再见瓦城》在今年的第73届威尼斯电影节平行单元“威尼斯日”展映。然而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华语片可谓“遇冷”,没有一部进入主竞赛单元,自然无缘最高奖项金狮奖。
在赵德胤看来,电影节的入围情况不能成为判断一个国家电影水平的唯一标准,今年没有入围主竞赛单元可能只是刚好适合电影节的作品比较少,并不说明电影水平弱。不过,进入国际电影节的确是一部电影走向世界的途径之一,在这方面华语电影还有值得提高的地方。
赵德胤说,现在华语电影的大部分力气花在商业电影上,但还没有做到世界性的商业电影,更多只是本土性的,所以一些在国内票房高的电影无法进入电影节。这是华语片“出海”面临的最大难题,这种情况下就算电影产量达到顶峰,也难以有效扩大文化影响。
具体就“沟通”问题而言,电影一方面要有全球共通的主题,一方面要运用有区别化的呈现手法。他说,电影都是产品,但它背后承载的是一个地域的文化、思想和底蕴,导演要在全球共通的主题里展现这些底蕴。
以《再见瓦城》为例,赵德胤在他的这部新片中没有采用戏剧中常用的三幕剧来叙述这个故事,因为要体现故事里独特的文化特色,需要用“有差异性的手法”,而不是已经成熟的套路。
这部剧情长片讲述从缅甸偷渡至泰国打工的年轻人的故事。影片中女主角不惜一切代价想要留在大城市,而男主角希望回家乡过安稳的生活,最终男主角把女主角残忍杀害。由于故事中主人公的家乡缅甸北部华裔移民众多、当地语言还是云南方言,全片语言因此大部分也是云南方言。
赵德胤解读说,为表现出更真实的偷渡生活,这部电影只有男女主角两人是专业演员。“我要求主角用收敛、平静的方式呈现,要做到精准但看不出精准、有设计但看不出设计、想要(观众)看见又不主动展示”。
这种呈现方式源自赵德胤对偷渡移民故事的直观感受。赵德胤的出生地就是影片中主人公的家乡,他的姐姐就是移民中的一员,很多老乡也通过这种方式来到大城市生活,写剧本时赵德胤访问了一百多位偷渡的移民。
赵德胤说: “真正的偷渡生活太残酷、太戏剧,但在移民的脸上看到的只有麻木,没有情绪表现,这是他们最真实的写照。”
他说,电影里的演员如果不能自然出演而是使用太多表演技巧的话,就不能传递偷渡客在外打工故事给人的真实感受,故事也会讲不好。
《再见瓦城》讲的是年轻人离开家乡又难以再回到家乡的故事,这也是一个全球性的话题,因此更容易被海外观众所接受,赵德胤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