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海网3月17日讯 据中新社报道,他是极具舞台表演爆发力的台湾相声剧、话剧演员,也是活跃于电视、电影、音乐、广告等各个领域的多才导演;他有谈至兴起时手舞足蹈的率性自然,也有话及伤心处潸然泪下的细腻感性。他是话剧《宝岛一村》中的眷村一代、飞行员周宁,也是近日热戏———同样是赖声川话剧《十三角关系》中的男一号,一位陷入妻子、情人、家人等多种牵扯中的“立法委员”。1988年,宋少卿与冯翊纲、黄士伟共同创办了台湾地区唯一以创作相声及相声剧为主打的舞台剧团———相声瓦舍,一系列叫好又叫座、贴近生活、表演形式活泼年轻的原创相声作品,令这个剧团声名鹊起,展演时一票难求。在流行歌曲占尽风骚的台湾音像市场,“相声瓦舍”的作品却可以打入排行榜前四名,其受欢迎程度及影响力可见一斑。
喜剧天分源自眷村
许戈辉(以下简称许):在大陆和台湾的不同舞台上演出,感觉是否有所差异?存在文化上的隔阂吗?
宋少卿(以下简称宋):毕竟两岸在某些时空的间隔上,已经超过了60年,所以我觉得大家在对笑话的感应度上有所差别。因为喜剧讲究节奏,演员的立即反应和隔三秒再反应是不一样的,如果当你讲下一句时观众才开始笑、鼓掌,那么演员要“让”掌声。但是没有文化差异,因为我觉得所谓的文化不同是三百年所衍生出来的一种认知问题,但在根本上是一样的,都是以中华文化为基底。
许:舞台艺术的最大魅力可能在于演员和观众在现场的直接互动,对演员来说这也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宋:这个空间真的很微妙。我觉得剧场很可爱的地方就在于,它让这个空间里所有的人一起互相感动。所以有这样一句话: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演员为什么是疯子?因为你必须要百分之百地专注于表演,同时也要百分之百地投射,你要把自己的力量通过台词、肢体语言传递给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人,所以作为演员是要“精神分裂”的。而台下的观众为一个疯子所呈现出来的东西而感动,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许:在这个时代,让人发自内心地笑比让人流泪更不容易,你的喜剧才能是天生的吗?什么对你的喜剧表演影响最大?
宋:或许是眷村的环境吧。台湾一共有大概800个眷村,所有眷村的父母都会讲很多大陆的事情,除了回忆之外,更希望留下某种传承。他们会把家乡美好的事情告诉孩子,在这个过程中,就有加油添醋、夸张搞笑的部分,或许这样讲才能表达出对家的一种怀念。他们的苦中作乐,也就是很多眷村孩子的喜剧的养分。
许:我知道你有一半台湾少数民族的血统,在眷村成长是因为后来被送到了养父母家中,你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是什么?
宋:我没有这上面的差异,在台湾我会能力所及地帮少数民族拍戏、拍纪录片,帮少数民族的艺术家做代言,但这是自然而然的,不是所谓的本省外省,对我个人来说这不存在。
“相声瓦舍”:原创、票价低
许:我知道,台湾相声艺术的传承多为录像带式的教育,缺少大师的言传身教,是什么让你们热爱并且走上这一行?
宋:国民党到了台湾之后,有一些演员和艺术爱好者顺着他们小时候的记忆,就是在大陆常氏家族的启明茶社听相声的经历,在台湾进行现场表演。启明茶社在四十年代非常有名,类似于现在的德云社。但有一段时间,台湾的现场相声慢慢式微,于是他们在广播电台里说相声,后来录成录音带,所以我们五几、六几年的孩子完全是靠这些录音带得到了另外一种娱乐。在大学毕业典礼上我和师兄冯翊纲表演了一个相声剧,反响蛮好,就这样我们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相声瓦舍”,“瓦舍”是宋代对剧场的称呼。我们初生之犊不畏虎,就开始接case,然后到处去演出。
许:我了解到戏迷们给相声瓦舍归纳了“十大特色”,第一,剧很好看,而且剧本自己写;第二,没有独裁导演,没有不负责任的作品;第三,由于人少,大小事都得全员到齐一起做;第四,缺睡眠,缺银两,却从不缺食欲的团员。是这样吗?
宋:剧很好看,那是别人说的,我们不敢这样说,剧本自己写是真的。人确实不多,套句这边的话,我们所有人全部是吃货,都爱美食,到哪儿我们可以睡得普通点没关系,但吃是非常重要的,像到了北京我们一定要找到最好吃的烤鸭,到了长沙我们要找到非常好吃的臭豆腐等等,民以食为天,所以这个部分写得蛮贴切。
许:第七条,想想自己也是观众……所以票价订低一点。
宋:这是真的,将本求利,如果是李国修导演的戏、赖声川导演的戏、人艺的戏,那么多演员,那么庞大的团队,当然成本高,我们是演员两个人上台,顶多再加一个,工作人员一共八个,再怎么耗费精力也就这些人,所以票价干嘛定那么高?让大家都能进来看戏是一件好事情。中国人的相声很了不起,它很早是在贫穷剧场、从最底层人民的生活和文化当中引发出来的,本来就没什么成本,所以大家看得开心就行了。 代 宁
-名词解释
眷村:一种台湾特有的居住区域、生活形态与族群文化。1949年起至60年代,于国共内战失利的国民政府,为了安排被迫自祖国大陆各省迁徙至台湾的国民党军及其眷属,集中兴建了大量房舍,是为眷村。六十年后这里已凋零,但它孕育的人才和影响力,意外地成为台湾软实力的亮点。眷村走出了大量名人,成为当今台湾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