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部队后,作为一名少数民族战士,在语言、生活习俗等各方面肯定会有很多的不习惯,您是如何度过那段参军适应期的?
沙子呷:“我们刚来的时候,吃饭用手抓,没法跟大家用普通话交流,也不会用牙刷,闹了不少笑话。有一次我们指导员让我跟班长说,把某个洞口的材料,和战友们一起倒到另外一个洞口去,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就一直在那个地方转圈,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跟他们沟通。我就自己一个人,扛着平均150多斤重的材料,一共有五六十个,从早上八点一直干到下午五六点钟,光着膀子扛,肩膀上掉了一层皮,血和衣服已经粘在一起了。等我们指导员检查工作的时候,看到我满头大汗、筋疲力尽,他问我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我跟他说了。回来之后,他就买了一本字典,送给我们几个彝族战士,不到半年,我的沟通障碍真的得到了解决,很快就和战友们融入到了一起。”
沙子呷(左一)当战士时在西北高原聆听先进事迹报告会(魏玉麟摄)
入伍后您一直以为自己是导弹兵,心里有着很多憧憬,直到第一次真正去执行任务时,才发现原来是一名导弹工程兵,要在高原戈壁等非常艰苦的地方甘做隐姓埋名人,现实与想象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您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沙子呷:“我原本是想离开大凉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没想到离开了大凉山又进了另外一座大山,这个时候心里是有点落差的。我们刚去的时候高原反应很严重,自己能听到脉搏轰咚轰咚地跳,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风吹石头跑,地上无草长,天上无鸟飞’。十几个人住在一个帐篷里面,半夜三更,帐篷被沙尘暴刮走了,我们就找鞋子,找袜子,也没有灯。在这种环境下,我们背着氧气瓶干活,边吸氧边干活。虽然心里有落差,但我是带着信念来的。我们工程兵,虽然在这么苦的环境里,但是宁可脱掉几层皮,也不让导弹等阵地,大家苦、累都在一起,上下一条心,心中有信仰,脚下才会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