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只是生活在和平的中国”
已经习惯了国内的和平环境,刚刚走出国门的夏菁,在第一节课上,就真切感受到了枪声如此之近、战争并不遥远。
教员给他们播放了来自战场一线的视频,炮火硝烟令人震撼。夏菁紧锁眉头,抬头看到的授课教员几乎都具有同一特质:身材精瘦高大,面庞冷峻沧桑,眼神透着寒光。后来他了解到,这些教员大都经历过战争洗礼,实战经验丰富;参加集训的大部分队员也都上过战场,有的家乡还被战火殃及。对国家的内忧外患,他们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紧接着,他们被带到训练场,刺鼻的瓦斯呛得人涕泪横流,烟雾弥漫处“突突”的机枪声响起,子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想起入学时签署的生死协议,夏菁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用真枪实弹取代低姿网,动作稍有差池就会把命搭上。
夏菁来不及细想,迅速勘察敌情、精准作出研判,利用探照灯光柱扫过的间隙迅速卧倒、果断出击。突然,身旁的水塘发出“砰砰”两声巨响,炸起的水柱浇在身上冰冷刺骨。他全然不顾,快速通过。教员课后透露,往年曾有队员在此中弹身亡。
“过硬的本领只有在艰苦的训练中磨砺。”当队友们还心有余悸时,夏菁已抱定一种信念:无论风险有多大、训练多严酷,必须坚持下来,决不放弃。
随后的跳伞课目,有1000米徒手跳伞经验的夏菁本不以为意,但这里要求全装330米跳伞。高度不及自己曾跳过的最低高度的三分之一,徒手变成全装,难度大、风险高。因此,跳伞也是往年培训中受伤率、淘汰率最高的课目。
登机起飞后,夏菁仔细检查伞包装具,迅速判定风速风向,跳出机舱后,凭借娴熟的技术平稳落地。此项课目中,18人因伤淘汰。他如愿夺得第一,获得“跳伞勋章”。
越往后,训练课目越险难。在一个没有预先指令的傍晚,经过一天高强度训练后,疲惫不堪的队员们被拉到一处空旷山坡。教员命令他们脱得只剩内衣,撤至5米开外,搜缴便于野外生存的物品,随后下达48小时野战生存考核指令。
赤裸的山坡、稀疏的灌木,连基本的隐蔽生存都是难题。袭扰队、野猪、毒蛇、毒蝎,这些“敌人”让他们吃尽苦头。整整两昼夜,他们多数时候只能靠露水解渴、树根充饥。有些队员因虚脱而遗憾退出,夏菁咬牙坚持到最后一刻。
和平,是军人胸前最大的一枚勋章。“我们不是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只是生活在和平的中国。”为何能越战越勇、无往而不胜,夏菁的回答很响亮:世界并不太平,军人就该应战而生、向战而行。
作为首名参加土耳其高级突击队培训的中国军人,夏菁在异国他乡241次升起五星红旗。
每一次升起五星红旗,都预示着中国将更加强大
成为一名知战晓战、能征善战的特战教员,是夏菁在培训中勇争第一的动力。
水上作战课目,国内多为武装泅渡、水下潜渡、操舟强渡。而此次训练增加了10米跳水求生、5米潜深等高险难训练,夏菁出国前从未涉猎。
10米跳水设在一处悬崖边,微澜的湖面、晃荡的跳板、嶙峋的怪石,让人望而却步,不少队员吓得双腿颤抖、脸色煞白。他们在教员的逼迫下,硬着头皮跳下去,有的因动作变形而受伤。
“我是唯一参训的中国军人,我若放弃,五星红旗就会被撤下。”夏菁暗示自己:没有退路,必须放手一搏。他全神贯注屏息运气,从容镇定奋力一跃,动作干脆利落、舒展大方。
随后的5米潜深,要求队员潜入5米深的湖底,抓上一把沙子。这一深度,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耳膜破裂。训练前期,夏菁潜到2米处便感觉憋气困难、耳膜疼痛,只好浮出水面。
“特战训练不光靠身子,更得靠脑子。”在随后的训练中,夏菁不断摸索憋气技巧,慢慢增加下潜深度。考核时,当他浮出水面、举沙示意的那一刻,教员和队友们都竖起了大拇指。他有幸成为参训队员中完成此课目的4人之一!
随着集训的持续,队员们一个个被淘汰,夏菁不敢有丝毫松懈。
一天傍晚,夏菁和队友们被卡车拉到一处山地。车一停,一群蒙面人冲了上来,将他们拽倒在地。一番拳打脚踢后,他被戴上手铐脚镣拖进帐篷内,换上囚服、套上头罩,耳边是无休止的殴打惨叫声。
夏菁还未回过神,只听一个声音冷冷说道:“这是战俘营训练,只要你说出指挥官的名字便能免于酷刑。”夏菁缄口不言。
接下来的酷刑,令夏菁几近崩溃。无休止的殴打、用打火机烫皮肤、不停地被泼冷水、丢入冰冷的湖水中浸泡。白天的折磨没完没了,晚上的审讯花样迭出,高瓦数的灯泡、大功率的噪音、反复的劝降、难听的训斥……他不为所动。
让夏菁最不堪回首的是水刑。他仰面朝天地被黑布蒙着脸,布上不断被淋水,水顺着鼻孔嘴巴往下渗,呛得眼泪直流、憋得难以呼吸。他拼命挣扎、狂抓乱踹,但手脚被死死按住,一切都无济于事,只有耳边一遍遍地逼问:“你的指挥官是谁?”他几次窒息昏死却始终一声不吭。
“中国军人的骨头真是硬!中国军人的意志坚不可摧!”最后,连教员都深为折服。
在培训结业典礼上,庄严的国歌声响起,望着眼前8个月来不间断地第241次升起的五星红旗,接过土耳其军方授予的“高级突击队荣誉勋章”,夏菁不禁热泪盈眶:“无论怎样,请记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守好了自己的阵地,中国军队将所向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