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徐队长总是用右臂发力。一次滑倒,我将自己挂在他的左臂,他轻微抖动,随即发力将我提起。
追问再三,得知他在一次训练中受伤,左小臂骨折,打进4根钢钉。可训练他一项都没落下,拖着伤臂和队员两人一组肩扛70公斤圆木,硬生生单用右肩完成任务,汗水挂在脸上又结成冰。
他说,滑雪行军让人上瘾,但属于勇敢者的游戏。
去年冬训,一名战士“放坡”时,为躲避障碍物,重重砸进雪堆,不料里面藏着半截被雪压断的树枝,钻心的疼。
一个趔趄,我终于站稳。
看着特战队员“雪上飞”的矫健身姿,心里直痒痒,问徐队长,“我想要练成你们这样,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才只是皮毛,要想完成整套动作,起码要在雪地里摔上两周。”谈到滑雪,徐海晨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嬉戏,“开玩笑!战场上可不允许你摔倒。”
本以为这群北方的“狼”早已见惯了雪。了解后才知道这支队伍来自天南海北,战士汪旭来自四川,之前从没见过这么大雪。“到这儿适应吗?”我问。
“下雪就不打仗了吗?一个字,练!”还没说完,队长一声令下,他朝我扬起下巴,随即“嗖”地一下飞身滑向坡道,留给我一个冲锋的背影。
雪道在前,“血狼”在后,滑行而下,酣畅淋漓,我有幸成为其中一员。
只有想着一定可以战胜雪道,才能坚定方向,但凡有一丝害怕,思绪出现丝毫偏差,雪道一定会让你为自己的懦弱付出代价。在“放坡”时摔倒,大部分人是被心里的那道坎绊倒。
“血狼”们都足够骄傲,我在他们脸上看到相似的神情,目光明亮坚定,似对所有危险报以一声长啸。
又是一个摔倒,看着同行的“血狼”越滑越远,我忍痛独自站起,目送他们奔向远方。
下午4时,太阳像怕冷似的迅速退场。轰隆隆一场后,林海雪原重归寂寥,它们静待“血狼”再次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