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纳粹“幽灵”
二战中的英德潜艇水下战斗
■郑大壮
U-864号潜艇残骸
英国皇家海军“冒险者”号潜艇
U-864号潜艇同型艇遭盟军反潜机攻击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潜艇对潜艇的作战并不鲜见，美英两国海军潜艇都击沉过敌方潜艇。不过，这都是海面上浮状态下的交战，潜艇对潜艇水下作战极为罕见。英国“冒险者”号潜艇击沉纳粹德国U-864号潜艇便是经典一役，堪称海战史上的奇迹。
1945年初，垂死挣扎的纳粹德国试图将战略物资和技术资料通过U-864号潜艇运往日本，以合力开发新型武器，将战争继续下去。所幸，英军早已侦获相关情报，命令位于苏格兰的潜艇分遣队实施拦截。英国皇家海军吸血鬼级“冒险者”号潜艇领受任务，艇长是皇家海军内声望很高的詹姆斯·朗德斯上尉。
任务开始后，“冒险者”号前往挪威卑尔根附近海域巡逻，英军情报显示，向日本运输战略物资和技术资料的纳粹德国潜艇，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这片海域。
1945年2月8日，U-864号潜艇驶离位于卑尔根的船坞。艇长沃尔弗拉姆非常警惕，决定先向苏格兰设得兰群岛方向行驶，以避开英军反潜力量。然而，出发后不久，U-864号潜艇的发动机出现故障发出异响，暴露了其位置。
2月9日凌晨，“冒险者”号潜艇的声呐操作员听到微弱声响，研判可能为渔船，于是继续寻找声源并有序搜寻目标。随着这一声响信号越来越强，艇长朗德斯判断应是敌方潜艇，并小心翼翼地短暂升起潜望镜，发现北方约5公里海面上出现潜望镜。朗德斯下令所有艇员进入战斗状态，持续观察敌方潜艇动向。朗德斯需要更多情报，故决定不采取速攻战术，也不使用主动声呐，保持约6.4千米/小时的航速，继续跟踪敌方潜艇。朗德斯注意到，敌方潜艇的攻击潜望镜和观察潜望镜一直没有收起，这对己方很有利。
“冒险者”号潜艇在距U-864号潜艇仅1.8千米时，声呐操作员报告其开始采取Z字机动向西航行，这表明U-864号潜艇很可能已发现被跟踪，也有可能正以艉部鱼雷发射管瞄准“冒险者”号。
U-864号潜艇的艇长沃尔弗拉姆确实发现了“冒险者”号，他采取改变航向、迂回前进的方法，避免被瞄准。朗德斯非常清楚德国潜艇的作业程序，认为交战时机已到，再耽误下去敌方潜艇将进入深水海峡，难寻踪迹。
此时双方都处于水下，相比在水面时，除位置变量外，还多了一个深度变量，这就大大增加了鱼雷命中难度，必须计算预判出目标在鱼雷到达时的位置和深度。而且“冒险者”号使用的Mark 8型鱼雷噪声很大，敌方潜艇听到后，可迅速转向或下潜躲避。朗德斯认为，只要能计算预判出敌方潜艇转向和下潜的时间和位置，就可设定鱼雷发射角度，向其可能转向和下潜的位置和深度各发射一定数量的鱼雷，以提高命中率，将其击沉。
在U-864号潜艇重复Z字机动时，朗德斯指挥“冒险者”号转向140度航向，以不同定深发射4枚鱼雷。第1枚鱼雷射出后，U-864号潜艇向右急转并下潜。“冒险者”号随即又发射3枚鱼雷。在全部鱼雷射出2分15秒后，水下传来一声巨响，U-864号潜艇被拦腰炸断沉没，随后很多碎片浮上海面，其残骸于2003年在距离挪威海岸不到4公里的海底被发现。朗德斯在战斗结束后，通过推算得出结论，是“冒险者”号发射的最后1枚鱼雷击中了U-864号潜艇的舷侧，它差一点就避开了攻击。
可以说，这次战斗具有里程碑意义，证明潜艇也能用于反潜。二战结束后，技术的进步使潜艇完全可在水下攻击敌方潜艇，但像“冒险者”号和U-864号这样的潜对潜水下战斗再未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