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在罗布泊工作期间,每次核试验任务,程开甲都会到最艰苦的一线去检查指导技术工作。为了增强对核爆现象和破坏效应的感性认识,他还多次进入核试验爆后现场、到测试间、甚至要到最危险且放射性最高的“爆心”——“要看看爆炸后爆心是什么样子的”,程开甲说起自身安危,总显淡然。
这般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程老,晚年在见到当年的老战友张蕴钰时眼眶却又再次溢满了泪水。
1998年,程老到张蕴钰家中探望这位昔日的工作伙伴,也即我国第一任核试验司令员。二人回顾起那段“吃窝窝头来搞原子弹”的艰苦日子激动不已。
程老当时向记者讲述,1976年地下核爆炸试验之前最后的讨论会上,众人议及坑道临近出口处的宽度,程开甲认为出口过宽,必须封堵,否则便有泄露危险;旁人却极力反对,“再多增一米,就是修正主义”。这个时候,只有张蕴钰坚决支持,“这个问题,听老程的”。
回忆过程中,程开甲已是数度哽咽,终至掩面而泣,而在一旁静静倾听的张蕴钰也泪落不已。2008年,张蕴钰病危,程开甲赶到病床前,两位“两弹一星”元老间的最后一面,只留下一片静默。
四
程开甲今日离世,而张蕴钰也早已魂归两千多公里外的马兰。唯有往日张老赠予程老的诗仍然吟诵于世间:
核弹试验赖程君,
电子层中做乾坤。
轻者上升为青天,
重者下沉为黄地。
中华精神孕盘古,
开天辟地代有人。
技术突破逢艰事,
忘餐废寝苦创新。
专家学者风沙里,
同与战士历苦辛。
戈壁寒暑成大器,
众人尊敬我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