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春天,在昆明我接受了再次入伍的训练,等待时机出国进行飞行培训。我年轻脾气非常大,当训练员学习期间,因为看不惯上级的做法,给了他一拳,当时没有任何处分,只是罚站一个小时。我以为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但万万没想到被当时的教官在档案上记上了一笔。我内心对于国民党的不满大概从那时就开始了。
由于日本侵略者发动太平洋战争,加紧进攻东南亚,占领缅甸北部重镇密支那和拉绒,切断了中国西南唯一一条国际通道中缅公路、航油进口中断,航校也只好全部停飞。根据中印两国协议,准备送我们这批飞行生去当时的印度拉哈尔机场继续飞行。1943年6月我们到达拉哈尔,那里是原来英国空军的一个机场。为此改建为国民党空军军官学校的初级班训练基地,对我们进行初级飞行训练。
到了十月份,我通过了美国军官的带飞检查,那时我记得只有80个人合格,完成了初级训练。结业后,我们继续去美国深造。学校组织我们坐一艘大型运输舰回到美国,没有装什么物资,搭乘人员主要就是飞行员。舰上工作人员少,飞行生也得帮忙值勤,每天还得轮流到厨房帮勤。我们不仅是乘员,也是半个海员。
那时,日本的潜水艇在印度洋非常猖獗,我们乘坐的军舰需要严密护航,前方左右各有一艘驱逐舰,后面有一艘万吨级的巡逻舰压阵,以曲线式的航线向前驶进。这些都是为了躲避敌方潜水艇的突然袭击。为了避开复杂的战况,军舰经过好望角向西驶进大西洋,渐渐地离战火中的祖国越来越远。
记得好多个在船上生活的夜晚,我都难以入睡,站在船头,海浪滔滔,海风习习,不禁思绪万千。回想到卢沟桥事变,日寇全面侵华,日本飞机到处狂轰滥炸,祖国处于深重灾难之中。经过这么严格的训练,承受远离家乡父母的痛苦,我只希望能够掌握好飞行本领,尽快投入到抗日斗争中去驱逐日寇。
几天后,我们到达纽约港口,上岸后改乘火车从东到西,到了洛杉矶附近山他安那基地,接受预备飞行训练。现在回想,在初级飞行训练阶段我经过长期的练习,飞行技能有了相当好的基础。
在那时,我的身体开始出现状况,得了中耳炎,不能在高空飞行。当时招生时有规定,凡是逃避飞行的都会被押送回国。但是领导知道我飞行技术不错,不是为了逃避飞行,就没有把我押送回国。我顺应安排去了美国东岸的耶鲁大学学习航空军械。我在那里做地勤的工作,就是为保障飞行服务的,工作就是准备飞机上的装备,像炸弹、机枪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