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同志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指出,从战争学习战争是我们的主要方法。战例研究,对于论证战役战术理论、揭示战争规律、探讨未来作战指导问题具有重要作用,是和平时期军人弥补实战经验不足、提升军事素养和指挥艺术的重要途径。但战例研究必须要有严谨求实的治学精神,运用正确的战争观和方法论,防止走入厚此薄彼、挂一漏万的误区,才能提高研究效益,发挥战例研究应有的作用。
防止重“经验”轻“教训”的误区。受“崇胜”心理的影响,当前战例研究,有些人喜“以成败论英雄”,青睐于研究成功战例,不喜研究失败战例,在研究成功战例时,也偏重于梳理成功的经验,不注重总结和汲取教训。实际上,败战给人们的教育和启迪往往更为直接、更有震撼力。没有失败战例的融入,军事理论就不能得到全面发展,不反映教训的战例研究,就不是健全的研究。成功战例在作战指导上也不是尽善尽美、天衣无缝,其中,必有一些教训值得总结和汲取。因此,在研究战例过程中,既要重视对胜战的研究,也要重视对败战的研究。即使是对胜战进行研究,也要全面客观、实事求是、一分为二,既要梳理其成功的经验,也要注重总结教训,从教训中得到启示,达到研究失败、超越失败、走向成功的目的,真正做到以史为鉴,为军事斗争准备服务。
防止重“过去”轻“未来”的误区。战例研究可以启迪未来,也可以僵化头脑。以史为鉴,可知兴衰,但世界上没有任何两场战争是一样的,由于战例发生的时间、地域和环境条件不同,历史经验的总结必然具有某些客观局限性,不能照搬照抄于指导下一场战争,否则必然招致失败。只有拥有与时俱进的眼光,才能从故纸堆里找到适合当代人的养分,否则就是在为古人背书。因此,研究战例绝不能过分迷恋过去,一味地缅怀过去,停留在对战例的机械图解、再现和说明过去上,停留在就战例讲战例上,而要把研究的着眼点放在探索过去、现在与未来之间的联系上,放在借鉴历史、为未来军事斗争服务上,把承前和启后有机地统一起来,把目光投向未来,把研究战例与指导未来作战有机结合起来。既注重做好学习战例、剖析问题、总结经验教训“上篇文章”,又注重做好理性思考、研究借鉴、梳理启示,以指导未来作战实践这个“下篇文章”。使战例研究的过程真正成为催生新的作战理论的过程。
防止重“局部”轻“整体”的误区。有些人研究战例缺乏整体观、全局观和严谨态度。以战例个别阶段、个别行动、个别细节的研究轻率谈看法、下结论,甚至以此反映战例全貌,以偏概全;依主观意愿对战例“按需所取”,断章取义,这对于战例研究是不可取的,其研究结论也是站不住脚甚至会形成误导。因此,战例研究过程中,必须以足够的耐心和严谨的态度,全面搜集史料,系统研究分析战例全过程,既注重战例细节的分析研究,在挖掘细节中深化研究、在把握细节中悟到规律;又注重全面客观的梳理总结,把细节放在整个战例全过程中联系起来研究、客观全面地分析,科学反映历史的本来面目,搞清战例的来龙去脉、发展变化,防止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和一知半解。只有这样,才能从中得到有用的教益。
防止重“实用”轻“客观”的误区。战例是历史性的东西,研究战例不能像搞想定作业那样在不违背原则的基础上发挥和拓展。但在战例研究过程中,有些人以实用主义的态度对待战例的情节和经验,为了印证自己的观点,“装饰”“改写”和“拓展”战例细节。这对于战例研究是十分有害的,其研究结论也是无法指导未来作战的。因此,必须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统一,以原始的、真实的史料为依据,避免掺杂个人感情色彩,如实地反映战例的历史背景、决策、经过和结局,原汁原味地理解、身临其境地研究,反映历史的本来面目,客观的梳理总结、分析研究经验教训,才能找出客观真实的制胜机理。
防止重“外军”轻“我军”的误区。有些人认为我军的战例大都是机械化时期的战争战例,已经过时了,热衷于研究外军新时期战争的战例,不重视我军战例的研究。相互借鉴、洋为中用,本是缩短差距的有效途径。但撇开具体的国情、军情,简单套用外军实战经验,无异于削足适履,其结论是无法有效指导我军特色的军队建设和作战。世界各国军队都在自身的战争实践中形成了自身特色的作战理论体系,但并不是“外国的月亮都比中国更圆”,中华民族数千年光辉灿烂的文明史给中国军队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尤其是我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在历次战争实践中显现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作战经验和指挥艺术,即使对未来作战,仍具有重要指导作用。因此战例研究既要注重研究外军经典战例,“师夷长技”,对好的东西敢于“拿来”,更要注重“中国特色”,立足我军的实际,对我军战例进行系统研究梳理,用心寻找那些“不受疾风骤雨的影响而长期存在的东西”。这样的战例研究成果,才能有针对性地应用于我军建设和作战当中,才是具有突破性的理论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