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15届莫斯科国际航空航天展览会上，俄罗斯联合航空制造集团旗下的苏霍伊局推出了一款第五代轻型战斗机，代号“Checkmate”。此战机的亮相引发广泛关注。
有分析认为，该型基于苏-57五代机研制技术的轻型战斗机的现身，既体现出俄罗斯对占有五代机国际销售市场份额的渴望，也从另一个方面彰显着一些国家对拥有第五代战斗机的期盼。
在一些军事强国纷纷抛出六代机概念、积极抢占六代机研发有利位置的背景下，俄罗斯却推出了这款轻型五代机。细加分析不难发现，这看似反常的举动，实际上折射着当前空战平台发展的一些特点。
俄罗斯“Checkmate”战斗机。资料图片
“准五代机”——攀登者的探路与抵达者的折衷
在“Checkmate”现身之前，日本、韩国、土耳其、印度等国先后发布过本国的五代机项目发展计划。但无一例外，这些项目中的五代机都因未完全具备五代机的应有特征，而被一些专家认为是“准五代机”。
韩国研发的KF-21战斗机采用半埋式腹下弹仓，在隐身能力方面有一定改进空间；土耳其的TF-X概念机，形似F-22和F-15战斗机的混合体；印度的“先进中型战斗机”项目，尚处在模型展示阶段，方案多次修改，实际性能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但对于各研制国来说，这些战斗机立项时，都旨在研制出真正的五代机。
在此过程中，一些国家选择在四代机基础上，通过大幅改进航电系统、提升隐身能力等，使其不断接近五代机性能水平。这些战机也一度被一些专家认为是“准五代机”。例如，俄罗斯的苏-35战斗机、法国最新型号的“阵风”战斗机等。从一些指标来看，此类战斗机在某一具体方面的能力，五代机也不一定具备。
“准五代机”概念的出现与演进，伴随着一些国家为获得五代机积极探路的努力。而“Checkmate”战斗机这类经济型五代机的研制，则相当于抵达者在具备一定经验之后对他人的有偿扶助，以及在路线难度上的折衷。
自20世纪80年代五代机概念诞生以来，数十年间，只有寥寥几款五代机面世，五代机研制难度由此可见一斑。尽管如此，五代机的诱惑仍然很大。从2014年苏-35战斗机服役、“准五代机”概念诞生短短几年间，已有多个“准五代机”研发项目亮相。
有专家认为，今后一段时间内，以研发五代机为目标、性能上有所取舍的“准五代机”项目大力推进，或将成为当今世界战斗机发展进程中的特征之一。
韩国KF-21战斗机。资料图片
技术与资金投入门槛之高，让一些国家在望“机”兴叹的同时更加思“机”若渴
“准五代机”和经济型五代机接二连三地出现，有其现实背景。确切地说，它们的出现，恰恰是因为五代机研制和使用所需技术、资金投入等门槛太高。
尽管“五代机”如今已经不是一个新鲜名词，但要真正将其研制出来，对大多数国家而言，其背后的机体设计、动力系统、航电设备、信息交互等一整套技术，仍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以隐身技术为例，通过整体设计机身构型和恰当使用特殊材料，在一定距离上，一款表面积达数百平方米的战机在雷达上的信号会缩小到以前雷达信号的千分之一，难度可想而知。俄罗斯空天军所装备苏-57战斗机的前向雷达反射面积，据称只有最新款苏-27战斗机的1/100左右。当然，这种优化的前提是战斗机仍然能保持一定的气动性能。
除了整体设计，五代机的每一处细节都要求精打细算。垂尾设计的外倾角度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只有角度合适，才能更好地兼顾隐身和气动性能。座舱盖的形状和材质也是精挑细选、反复验证的结果，类似的细节打磨在五代机构造方面随处可见。
魔鬼存在于细节之中。也正因如此，在五代机研发方面，一些向来拥有战机研制雄厚技术积累的国家也望而却步。去年初，在航空平台研制方面有相当实力的瑞典宣布，由于技术原因，隐身战机FS2020研制计划被正式终止。
研制五代机所需资金之多同样令人震惊。与“吞金兽”说法相比，“吸金黑洞”更贴近其相关费用支出的实际。
F-22战斗机项目跨度达20多年，研制生产费用500多亿美元，产量只有187架，投入之大可见一斑。
而且，与动辄数百亿美元的研发和采购费用相比，五代机的使用维护更是“吞金大户”。F-35战斗机前期的研发采购费用约为3790亿美元。2018年，美军预估F-35战斗机的生命周期成本达11238亿美元。也就是说，后期使用维护费用是前期研发采购费用的近3倍。
显而易见，研发五代机对一般国家来说难度不小。但从另一方面来讲，这种情形，也使一些国家在望“机”兴叹的同时更加思“机”若渴。
土耳其TF-X概念机。资料图片
战场需求与当前国际贸易市场的强力牵引，放大了五代机的诱惑
五代机是绝对的技术密集性装备，所用“黑科技”不少，保密要求相当高，其先进性决定了五代机大多是“非卖品”。
另一方面，五代机对四代机所具有的优势，则使一些国家谋求获得五代机的愿望强烈。“准五代机”和经济型五代机的出现，显然使这种愿望的部分实现成为可能。
之前，在国际军贸市场上，只有F-35战斗机这一款五代机。美国凭借其垄断地位，在定价与销售对象选择上有着绝对的决定权。土耳其曾经是F-35战斗机的重要部件生产国，后来因为在采购防空系统上不愿“站队”，被美国取消了购买F-35战斗机的资格。
苏-57战斗机之后，俄罗斯又推出了“Checkmate”战斗机，显然为一些国家采购五代机提供了新选项。尤其是“Checkmate”战斗机的突然现身，本身就是对国际贸易市场上五代机供不应求、价格过高等现状的回应。这种回应，此前更多体现在一些“准五代机”研发项目的亮相上。
和重型五代机相比，“准五代机”和经济型五代机功能相差不太多，但价格相对“亲民”，重要的一点是立项时大都有摆上国际贸易货架的用意。
以韩国的五代机项目为例，KF-21战斗机的进展一直受到外界关注。韩国航空宇宙产业公司称，第一阶段量产版本的KF-21战机最快可于2026年下线，单价6000多万美元，后续单价还有望下调。
单论五代机项目的提出时间，印度、土耳其、日本等国先于韩国。韩国之所以取得明显进展，正是因为所研制的这型五代机，舍弃了机腹内埋弹仓设计和对一些细节的打磨。尽管隐身性能打了折扣，被一些专家认作“准五代机”，但这种有所取舍换来的是整个项目研发周期的缩短和生产成本大幅下降。
显然，该型机未来下线后，将有助于韩国自身战机的大规模快速更新换代，也有助于在国际军贸市场上分得一杯羹。
“Checkmate”战斗机是为国际军贸市场量身订制的产品。据厂方有关负责人介绍，该机单价仅为3000万美元左右。给出这一单价，其抢夺市场份额的意味明显。
当然，对期盼获得五代机的国家来说，更多的选项意味着更多实现愿望的机会。
六代机研发山雨已来，或将使“在五代机上过渡一下”成为新选择
鉴于五代机研制门槛太高、投入又大，一些国家为分摊成本和风险，采取了联合研制模式。
众所周知，KF-X项目是韩国和印尼按照4∶1的投资比例共同研发，土耳其的TF-X项目则正式邀请了马来西亚、巴基斯坦参加，并且还有邀请印尼、孟加拉国、哈萨克斯坦等伊斯兰国家一同参与的意向。
这种大联合协作模式，部分解决了五代机研发过程中的一些难题，但并不能完全规避掉其中的巨大风险。换句话说，相关国家的空军列装自研五代机只是多了一份可能。
当前，六代机研发山雨已来。今年7月底，英国国防部向BAE公司授出了下一代战斗机“暴风雨”的概念研发合同。未来4年，英国将投入数十亿美元用于“暴风雨”战斗机的研发。法国、德国、西班牙3国联合研制的下一代战斗机项目“未来空战系统”也将于今年秋天启动。美国海空军六代机项目“下一代空中主宰”已制造出首架全尺寸演示验证机，并进行了试飞。值得注意的是，欧洲各国正试图跳过五代机直接展开对六代机的研发。
在这种背景下，一些国家或会产生和强化“在五代机上过渡一下”的想法，转而选择研发、采购、列装“准五代机”或经济型五代机。如此，五代机的诱惑将在更大程度上体现为“准五代机”或经济型五代机的诱惑。
作为在一定程度上可影响、左右战局的带战略性质的空中平台，五代机将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呈现出与“准五代机”或其他经济型五代机高低搭配使用的局面。
一方面，由研制五代机催生的一系列尖端技术，可奠定对战场信息数据进行革命性运用的部分根基；另一方面，体系如网，网有骨架，破网则需要利刃，这些都会给五代机提供相当大的用武之地。
（作者：刘 锦 单位：95937部队）
供图：阳 明
（来源：解放军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