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接踵而来,一发、两发……第三发炮弹在左权的身边落地爆炸——黄埔一期生、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倒在了山西辽县十字岭上。
如果再向前500米,左权和100多人的干部连就可以跳出敌人的火力圈。
“弹片从他的前额和腹部打进去。”左权当年的警卫员陈利财回忆,“我们搀着他向前走,才走了十几米,他身子就一下子软了下来。”
这一天——1942年5月25日,是日伪军25000人对我太行、太岳根据地“总进攻”的第10天。左权是八路军在抗战中牺牲的最高级别将领。
类似这样的“扫荡”和反“扫荡”,几乎贯穿了八路军、新四军抗日的全过程。
所谓“扫荡”,是指日本侵略者为了扑灭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敌后抗日武装力量,对我敌后抗日根据地大规模的进攻。特别是1941年以后,“扫荡”成为日本侵略者每年的例行任务。 “光一个晋察冀根据地,就有2500万人口,县政权108个。”原晋绥野战军独立1旅714团政委刘月生说,敌后根据地的发展壮大,令日军日夜不宁。 “‘扫荡’一般每年分成春、秋两次进行,春季是为了不让我们播种,秋季是为了不让我们收麦子。”84岁的老八路王世昌是刘月生的老伴,原白求恩军医学校的学生。
晋察冀军区缴获的一份日军作战命令中这样写道:“……不问男女老幼,应全部杀死。所有房屋,应一律烧毁,所有粮秣,其不能搬运的,亦一律烧毁,锅碗要一律打碎,井要一律填死或下毒。”
制造“人圈”,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清乡”……在日军越来越血腥的围攻下,我抗日根据地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每个战士每天只有7两小米。”刘月生回忆。
很多部队被迫化整为零,一个团分成若干支小部队深入到敌后作战。在晋察冀军区教导团工作的张怀瑞所在的团取消了营的建制,直接编成5个战斗连和1个侦察连,进入敌占区坚持抗战。
“连病号都没有粮食吃,只能从树上打点枣当粮食。”张怀瑞对困难情况记忆深刻。
然而,就是这些食不果腹、枪弹不足的军队,一次次战胜了日军强大的进攻,吸引了中国战场上的多数日军。国防大学军史专家徐焰作了这样一个数据分析:进入相持阶段,日军在为数不多的长沙、随枣等大规模战役中,每次投入兵力30个大队左右,4万至5万人。而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根据地,日军4万人以上的“扫荡”有20次之多,万人以上的,则有100多次。
“1941年日军‘扫荡’晋察冀根据地时,动用了80多个大队10多万人。”徐焰说。
从1941年到1943年,我敌后抗日根据地军民愈战愈强,扭转了战争形势,逐渐转入反攻阶段。1943年,仅华北各抗日根据地军民同日军作战就有24800余次,歼灭日伪军18.1万余人,攻克据点740多处,取得了反“扫荡”作战的最终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