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污千头万绪,从哪下手?
瞄准最突出的水问题。2009年,大田县在全省率先实行河长制。“有问题找河长”,168名县、乡、村河长上岗,责任系在一根绳上,每条河有了健康守护人。
“有河长并非万事大吉。”大田县河长办主任、水利局局长田仁芳坦言,制度推行之初,就遇到“九龙治水”的尴尬。涉水事件分管部门多、职能交叉,单一部门查处难,你刚开了罚单,别人就扔到地上。
问题倒逼机制创新。大田成立全省首家生态综合执法局,集中水利、环保、林业等部门的行政执法职能。“我们设立生态警察、生态审判庭,联动执法,实现依法治河全覆盖。”县生态综合执法局局长刘传贵说。
破解“九龙治水”,硬手段立竿见影。几年来,大田县共打击涉水违法行为964起,当场制止765起,停产整改企业65家。全县年减少土壤流失总量4.27万吨,一条条黑臭河重现清流。
河长制在三明全面推开。三明市河长办主任、水利局局长章新华说,目前全市2222名四级河长上岗,组织体系、制度体系、责任体系全面建立,一张责任网覆盖所有河流。
制度保障,解决跨界治水难题。沙县出台流域河长履职工作制度和履职图,明确河长权责、职能及追责问责等事项。其创新之处在于,瞄准流域河长履职“最后一公里”,让河长不再“责任大、权力小”。
“县级流域河长处置涉水问题,哪怕不是自己分管领域,也有权调动相关部门,遇重大事项可提请下发河长令。另外,县里生态执法整合73项行政处罚权,大大提高了执法效率。”沙县副县长乐荣光说。
把河长制变成“责任田”。三明市将治水考核与干部的“面子、票子、帽子”挂钩,避免“只挂帅不出征”现象。“河长考核非常严格,上下游互相监督,低于70分要通报批评。”大田县屏山乡级河长林贻培坦言压力很大。
理顺机制,治水成合力。人们感到身边的河流在变。“河里垃圾没了,水变清了,小时候的桃源溪又回来了!”大田县桃源镇桃新村村民陈月珠感叹。
治水有方
水岸共治,一河一策精准发力
治水是一项系统工程,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章新华说,全面深化河长制,需要因地制宜,一河一策,精准治理。
——全力攻坚,“根”上求治。
污在水中,根在岸上。三明把治河利剑对准岸上,向工业污染、畜禽养殖污染、涉砂行为、城市生活污水垃圾、小水电生态等五大问题全面攻坚。
将乐县金溪南口段沿岸,半年前还是采砂机械林立,运砂车辆穿梭,大大小小采砂点挖掘河床,如今忙碌的砂场恢复了平静。“乡里15个采砂整治点全部拆除,今后要加强河道管理,保护好河流健康生命。”南口乡党委书记陈莉莹说,作为乡级总河长,为了完成整治非法采砂硬任务,自己没少往点上跑。
“哪怕税收再多,不环保的产能不要。”大田县委书记熊旭明说,让河流回归自然,还水于民,大田不惜拿税收大户矿业开刀,关停100多家不达标企业,一座座矿山恢复成田园、公园。矿产品深加工产业链进一步集聚,减少采矿权证33本,资源综合利用率大幅提高。
——科学管河,“智”为支撑。
“河长制带来明显变化,水里鱼虾多了,水面上白鹭多了。”将乐县水利局党委书记廖青鸿说,水清岸绿的背后,源于高效运转的“大脑”。他点开手机,河长APP与综合管理智慧系统相连,一条条巡河记录一目了然。
在大田县生态环境保护指挥中心,100多个河段视频信息一览无余。“这里相当于解决河道问题的CPU(中央处理器)。”县河长办常务副主任卢国首介绍,根据污染源实际情况,大田专门针对街道、矿井、尾矿库设立街长、井长、库长,巡查人员一旦发现污染源,就能立即上报、处置。
三明全面推广信息化管河,“一河一图,一河一档,一河一策”,都装进管理平台的“大脑”里;河道专管员是否在巡河,位置在哪里,管理平台“耳聪目明”,确保巡河无死角。
治河模式不断创新。大田县组建河长易信群,以“易信晒河”方式开启科技治水新路;将乐县探索“亲水、护水、治水、管水”四水模式,订立护水环保村规民约;建宁县成立专项基金,保障治河经费;沙县将公益林管护员、村卫生保洁员与河道专管员整合,一人多岗,工资待遇叠加,稳定了管护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