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窝哥”蔡振锴。
从军人到边境警察
2018年12月底,得知新疆哈密边境管理支队正在招边境警察,蔡振锴主动报名。就这样,脱下军装,穿上警服,蔡振锴穿过大半个中国,来到中蒙边境线,成为一名戈壁滩上边境警察。
从东南大海边来到西北边疆线,蔡振锴起初是很兴奋的。
“刚到乌鲁木齐那天晚上,是2018年12月末,正好下了很大的雪。”透过飞机舷窗,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以及满地积雪,蔡振锴很激动,赶紧拿起电话跟家人打过去,“终于看到雪了。”谁知刚走出机场,就被西北的寒冷来了个下马威,“保暖内衣穿了两件,棉衣棉裤羽绒服裹一身,还觉得冷。”
经过一个月适应性训练,今年2月初,蔡振锴被分到下马崖边境派出所。这个派出所,有着55年光荣历史,数十次获得表彰。所长巴哈德尔和教导员王磊,以及另外15位同事,都是80后。
而下马崖乡的条件也是相当具体:全乡4870平方公里,户籍居民800多人,常驻人口仅600多人。下马崖乡政府所在场镇,仅有两家小饭馆,七八家商店,没有一家宾馆,没有一家茶楼或饮品店。
换句话说,不只气候,生活上的千差万别,一扫蔡振锴初来乍到的兴奋,反之让他有点傻眼。
护边摩托车巡逻队。
巡边,最是危险沙尘暴
但进入新岗位,就要立即适应新角色。
所长巴哈德尔安排蔡振锴先跟一名老警长学习,如何走家串户和联系企业。直到今年5月,蔡振锴才算第一次踏上边境巡逻的征程。那是一次下马崖边境派出所与边防某部的联合巡逻。
下马崖乡与蒙古国的边境线有87.3公里,全部位于戈壁滩中。巡逻方式有两种,一种车巡,一种步巡。
5月,戈壁滩气温已是30多摄氏度。烈日“砸”在脸上,火辣辣的。蔡振锴和同事们负重20余斤,徒步行进在戈壁滩上,水壶里的水,很快就见了底。“最难的是走路,踩在松软的沙砾上,往前走一步,脚后跟用力,又会后退小半步。”
一个小时下来,警服被汗水浸透,鞋里灌满了沙子。但更大的困难,蔡振锴还没有遇到。
同事阿地里江·买买提和司坎旦尔,在这里工作已经好多年。“每年3月到6月,戈壁滩上就开始刮大风,每天都有几场沙尘暴。”阿地里江·买买提介绍,沙尘暴才是最危险的。“遮天蔽日,不熟悉地形的人,一定会迷路。迷路就危险了。边境线上,大多数地方没有手机信号,方圆几十上百公里,没有水源,也没有食物。”
阿地里江·买买提回忆,有一次巡逻车爆胎,当天又阴差阳错带错了修理工具。几个人只好贴着边境铁丝网,徒步走了5个小时,才找到一点微弱信号,跟派出所联系上。“一年下来,我们起码要遇到80场沙尘暴,整个春末夏初,都在跟沙尘暴做斗争。”
戍边,难逃“爱情沙尘暴”
蔡振锴还没有亲历过沙尘暴,但他的“爱情沙尘暴”却已经来了。
今年5月的一天,女友发来信息,说考虑了很久,觉得他俩不合适。理由很简单:3800公里太远,一年只能见一两次面,她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蔡振锴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回复了一句:“我尊重你的选择。”
爱情没了,生活和工作还要继续,蔡振锴只能自我调整。
下马崖边境派出所的边境巡逻任务,每周三次。10个月过去,蔡振锴早已熟悉了巡逻的要点——检查边境铁丝网是否有破坏,水源地和一些关键区域,是否藏匿有违法偷渡分子等。
蔡振锴说,现在巡逻工作算是“得心应手”,但人情世故还要“锤炼”。蔡振锴说,当地老乡非常纯朴,只要见过一面,下次遇见,对方就会主动打招呼。到居民家中去,总会遇上挽留吃饭的事情。“不吃吧,怕他们不高兴。吃吧,所里又有严格要求。所以我们去居民家,尽量选在饭点前离开。”
闲暇时,蔡振锴就看看书、健健身,或者坐在派出所院子里看日落。
“戈壁滩日落非常美。”蔡振锴说,10个月过去,他已经习惯了吃馕饼、面条和羊肉抓饭。“羊肉抓饭真是好吃,羊肉没有膻味,除了有点肥。”
想家了,蔡振锴会和父母视频。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有一次,父亲竟拿着一只大闸蟹,馋他。
对于未来,蔡振锴很坚定。
他说,没有办法改变环境,就去适应环境。毕竟,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