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市场2023年退市结果“出炉”。Wind数据显示，2023年共有45家A股公司退市摘牌，其中，43家公司为强制退市，创出历史新高。总体来看，退市新规实施三周年以来，常态化退市机制持续巩固优化，退市日趋常态化，多元化退市渠道不断畅通，市场优胜劣汰加速。业内专家认为，随着注册制改革的走深走实和退市制度的日趋严格，市场新陈代谢将进一步加速，市场整体质量也会随之提升。
强制退市公司数量屡创新高
新的一年来临，但有一批公司却将黯然告别A股市场。
2023年12月28日晚间，*ST泛海披露称，公司收到深交所下发的《事先告知书》，深交所指出，该公司股票在2023年11月30日至2023年12月27日期间，通过深交所交易系统连续20个交易日的每日收盘价均低于1元，触及深交所《股票上市规则（2023年8月修订）》规定的股票终止上市情形，深交所拟决定终止该公司股票上市交易。*ST泛海已于2023年12月28日开市起停牌。
此外，*ST柏龙和*ST华仪也于此前几日收到了交易所下发的事先告知书，因公司股票触及“1元退市”标准，交易所对公司股票做出终止上市的决定。
自2020年12月至今，退市新规落地实施已满三周年。三年来，A股市场加速新陈代谢，强制退市公司数量屡屡创下历史新高。Wind数据显示，2020年，A股退市公司数量为16家，2021年，A股市场退市公司数量为20家，其中16家为强制退市；2022年，46家公司退出A股市场，强制退市公司数量为42家；而在刚刚过去的2023年，共有45家A股公司退市摘牌，其中强制退市公司数量达43家，再度创出历史新高。
“退市新规实施三周年以来，A股市场变化可喜，退市机制、退市效率、退市警示和市场生态显著提升，市场能够新陈代谢，整体质量有所提高。”南开大学金融发展研究院院长田利辉对《经济参考报》记者表示，退市新规下，退市机制更加规范和严格，退市的效率得到提高，劣质公司能够及时退出市场。退市风险警示等制度实施，更好地保护了投资者。同时，退市新规的实施促使投资者更加关注公司的基本面和长期价值，而非短期炒作，市场投资风格有所优化，价值投资的新生态有望形成。
川财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研究所所长陈雳也认为，退市新规三周年以来，A股市场退市机制不断巩固优化，退市日趋常态化，优胜劣汰风格更加显著。此前的上市公司为避免退市而进行的“保壳”类行为也得到监管重点关注，进一步保障了市场投资者的权益。
多元化退市渠道不断通畅
随着全面注册制持续推进和退市新规严格实施，A股市场退市多元化特征越发明显。尤其从2023年来看，交易类退市、财务类退市和重大违法类退市等案例不断涌现。其中，交易类退市，尤其是达到“一元退市”标准的面值类退市公司数量大幅增加。
具体来看，2023年退市的45家公司中，除经纬纺机、中航机电是主动退市以外，其余43家均为强制退市。记者注意到，这些退市公司多出现基本面不断恶化或持续经营能力存在重大不确定性等问题，已经触及财务类退市指标或是存在重大违法强制退市等风险，被投资者“用脚投票”或被退市制度强制出清。
从终止上市具体成因来看，2023年面值退市公司数量大幅增加，包括*ST海投、*ST弘高、ST阳光城等20家公司均为触及“1元退市”标准的面值退市。“非标退市”也成为2023年上市公司退市的重要缘由。Wind数据显示，在2023年触及财务类退市标准的20多家上市公司中，触及年报“非标”（即年报被会计师出具非标审计意见）标准的公司最多，蓝盾退、易尚退、光一退等十多家公司退市原因均为财务报告被出具否定意见或者无法表示意见。重大违法强制退市公司数量进一步增加，*ST泽达、*ST紫晶涉欺诈发行、财务造假等多项违法行为被强制退市，成为科创板首批退市企业。此外，还有部分退市公司同时触及多项退市标准，如*ST凯乐同时触及交易类、财务类、重大违法类3类退市标准，*ST宏图则同时触及重大违法类和交易类退市标准。
“2023年，A股市场退市数量有所增加，多元化退市方式逐渐显现，退市风险警示制度也在逐步完善，投资者风险意识显著提高。在财务指标退市之外，交易指标、股权结构、信息披露等违规红线也成为退市的重要原因。”田利辉说道。
前海开源基金首席经济学家、中国证券业协会首席经济学家委员会委员杨德龙表示，退市新规实施以来，A股退市公司数量显著增加，也严厉打击了一些恶意保壳的行为，市场炒壳之风得到明显遏制，未来A股市场退市将更加严格，退市率将不断提升，通过大浪淘沙提高整体上市公司的质量。
退市机制持续完善
自退市新规实施以来，监管层也在不断对退市机制进行完善。
2023年1月13日，在证监会统筹指导下，沪深交易所发布关于加强退市风险公司2022年年度报告信息披露工作的通知，提高财务类*ST公司风险揭示频次和针对性；2023年12月29日晚间，沪深交易所分别发布退市风险信披指南，明确财务类退市风险披露时点及提示频次、规范股票收盘价低于1元的退市风险公司信息披露行为、对于可能触及重大违法类强制退市情形的公司要求其及时披露违法违规事实触及强制退市的具体情况等。
“随着退市新规下监管层对退市风险公司年报信息披露监管的不断加强，不当‘保壳’交易或异常财务处理已成为退市监管中所重点关注的领域，各种花式保壳的难度正在持续提升，恢复可持续经营能力、提升业绩表现才是规避退市的正确方式。”开源证券表示。
专家分析，监管层对于退市机制的不断完善，进一步彰显了严格落实退市制度、保护投资者利益的决心，随着全面注册制的不断推进，各方监管合力持续发挥，A股市场退市数量还将不断增加，“有进有出、优胜劣汰”的常态化退市机制逐渐形成，市场整体质量将不断提升。
“今后，A股退市制度还会随着监管政策的不断优化改良日趋严格，市场新陈代谢进一步加速，市场整体的质量也会随之提升。”陈雳表示。
田利辉也认为，未来A股市场会有更多的公司因为不满足上市要求而被退市，有望形成严格化、常态化、多元化、国际化发展的趋势，相应地，A股市场的整体质量也将通过淘汰劣质公司不断得到提升。
但专家同时也表示，从目前来看，A股市场退市还有进一步的发展空间。田利辉表示，A股市场还需要进一步拓宽退市标准，继续提高退市效率，加强对上市公司退市前的信息披露监管，充分保障投资者的合法权益。A股市场的自我约束和自我净化能力需进一步提升，逐步形成优胜劣汰的市场环境，促使上市公司注重自身质量，引导投资者开展价值投资。
陈雳也认为，完善A股退市机制出发点还是要从保护投资者权益出发，投资者的知情权、交易权以及退市后如何进行投资者保护可能会成为重点关注方向。
“未来还需进一步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来保护中小投资者，保证退市对中小投资者的损害降到最低，而不是‘一退了之。’”杨德龙说道。
□记者 李静 北京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