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九头鸟”海淀世纪金源店里推杯换盏声响成一片。店门口放着上下两排水族箱，箱里草鱼、鲶鱼、江团鱼、鲈鱼等近十种鱼正悠闲地吐着泡泡。一个手拿抄鱼网的胖小伙站在水族箱前满脸堆笑。
记者挑了一个临近水族箱的位子坐下。不一会儿，旁边落座的一家四口点了条江团鱼，胖小伙将活鱼抄进一个大黑塑料袋，拿到客人面前。“您瞧瞧，活蹦乱跳的，二斤三两！”客人瞟了一眼没做声。胖小伙见状一路小跑直奔后厨，记者借口找洗手间跟了过去，只见后厨里放着一个大水盆，这边胖小伙把活鱼倒进盆，那边厨师就将冰砖上早已开膛破肚的另一条鱼拎上案板加工……
过了五六分钟，胖小伙又从后厨快步走出，手里还是拎着那支黑塑料袋。他来到水族箱旁，抄起网子熟练地将一条鱼又放回箱内。又隔了不到十分钟，冒着热气的鱼就已经端上了那一家四口的餐桌。
短短一个中午，这样的场景反复上演了多次。记者询问胖小伙，他家的江团鱼从哪里进货，怎么保证质量？“京深海鲜市场。都是当天的鲜鱼，不是活的我们不要！”答得底气十足、干脆利落。
记者打车直奔位于南三环外的京深海鲜市场，一连十几家商户都表示不卖江团鱼，市场管理方也说这里以卖海鱼为主，淡水鱼在隔壁的光彩市场销售。记者又到光彩市场打听，所有摊位当天都没有江团鱼销售。可想而知，刚才那一家四口看到的活江团鱼，不知已经值了几天班了。
光彩市场的一位摊主对记者说，他一天卖的死鱼至少上百斤。“什么人愿意买死鱼啊！”“宾馆饭店！这草鱼活的6块5一斤，死的才4块5。”摊主说，饭店来买鱼，要是放鱼缸做幌子，就买活的；要是做菜，就买死鱼。
果不其然，记者在随后的采访中发现，活鱼掉包的伎俩，并非是九头鸟一家饭店的专利。曾经干过餐饮业的左女士向记者透露说，在饭店吃鱼，想做到“所见即所吃”基本不太可能。她说，每天厨师到岗后都会提前腌制鱼，客人看鱼的时候，服务员只是抓只活鱼当“模特”，在客人面前走一圈。
【采访札记】
诚信也是生产力
一条死鱼当活鱼卖，商家自以为账面上占了便宜，却不知因此丢掉了立业之本——诚信。
“诚”不仅是德、善的基础和根本，也是一切事业得以成功的保证。“信”是一个人或者一个企业形象和声誉的标志，也是最起码的道德品质。孔子说：“信则人任焉。”孟子曰：“诚，乃立于天人合一与性善论之上，无道乃诚也。”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古来成事者都是“义”字当先，商家也不例外。当君子、讲诚信，才能聚来人气、财源广进；反之，如果只在“偷梁换柱”“以次充好”等伎俩上动歪脑筋，最终必是自断财路。
北京这个巨大的消费市场，正在向国际化、高端化不断前进，市场竞争自然也会日趋激烈。在这种环境下，品质好、信誉高的企业可以做得更大更强；耍诡计、出损招的企业则会迅速被淘汰。沉醉于弄虚作假换来的繁荣之中的商家，应该敲响警钟了，因为这种繁荣只会是昙花一现。唯有诚信，才是立业之本，发达之根。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诚信也是生产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