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克孜尔石窟壁画的艰辛
克孜尔石窟究竟被剥取了多少壁画?剥取时毁坏了多少?长途运输中损失了多少?德国柏林民俗博物馆卖了多少?卖给了谁?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遗失了多少壁画?被其他国家劫走了多少?后来文物辗转到了哪些国家?这些疑问谁也答不上来,却一直存在于新疆龟兹研究院几代研究人员的心底。
1933年,德国公布馆藏克孜尔石窟壁画总数252块,共328.07平方米,出自37个洞窟。长期以来,中外学者都把上述德国公布的数据当作考察队当年揭取克孜尔石窟壁画的实际数量。
但事实上,通过新疆龟兹研究院赵莉等专家在洞窟内测量得知,克孜尔石窟实际上被揭取壁画的面积近500平方米,出自近50个洞窟。由于当时没有科学的命名和详细的记录,一部分壁画被劫往国外后,其原始位置也出现了张冠李戴的现象。
20世纪中叶,以黄文弼先生为代表的考古学家和以韩乐然先生为代表的艺术家对克孜尔石窟壁画流失问题开始给予极大关注。1998年,新疆龟兹石窟研究所(今新疆龟兹研究院)为了全面开展龟兹石窟研究,将“克孜尔石窟文物流失研究”列为重点研究课题之一。在霍旭初研究员的带领下,赵莉承担起具体的考察研究工作。
1998年秋,德国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馆长玛利安娜·雅尔荻茨首次访问克孜尔石窟。访问期间,她提供了一份《德国柏林印度艺术博物馆馆藏395块克孜尔石窟壁画目录索引》和272张黑白照片。这是龟兹研究院研究人员第一次完整地看到德国收藏的克孜尔石窟壁画,更坚定了他们寻找流失海外壁画的信念。
2002年9月,霍旭初带赵莉赴德国参加“重返吐鲁番”国际学术研讨会,会后他们在博物馆的文物库房工作了一周,核对了此馆收藏的大部分克孜尔石窟壁画。“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克孜尔石窟壁画,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尽全力将这些壁画的图像资料复原到母体上。”赵莉回忆道。
为完成这一艰巨而复杂的工作,赵莉踏遍龟兹石窟,普查洞窟,记录与测量被剥离壁画的痕迹,然后与掌握的流失海外的壁画图片对比核实,排除自然脱落的部分,十分慎重地确定被剥离的数量。
2011年起,赵莉开始全球走访收藏龟兹石窟文物的相关国家的博物馆和美术馆,实地考察,查阅档案,获取资料。她更是花了一年多时间,在收藏流散克孜尔石窟壁画数量最多的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进行彻底调研。
在充分掌握流散壁画和国外研究资料后,赵莉将流散壁画与现存洞窟对照、缀合、对接、复原,以厘清古龟兹人的信仰内涵。
现收藏于俄罗斯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一幅壁画,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馆藏档案卡记录此幅壁画出自现在的第179窟。赵莉通过对壁画题材内容、尺寸以及纹饰对比考证后发现,此幅壁画应该出自第4窟。再如,第224窟是目前发现被揭取壁画数量最多的洞窟,被揭取近百幅壁画。这些被揭取的壁画目前散落在世界各地,分藏多家海外博物馆,赵莉对这些壁画都做了调研梳理研究。